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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一副蓋世英雄的豪邁模樣。據說,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共軍已經突破外牆衝進了院子,是張司令親自帶隊實施反擊、才終於把對方趕了出去。

遊樂智營長也在院子裡,他手中拎著一杆三八大蓋,半截槍管子上全是血跡,好象剛和別人拼過刺刀。一回頭,蔡智誠發現羅華居然也在這裡,這小子渾身髒兮兮的,正有氣沒力地坐在門檻上,見面就問:“老蔡啊,有沒有水啊?給我喝一口……”

蔡智誠遞過水壺,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十分服氣——自己帶著十幾個人轉悠來轉悠去、差點被共軍消滅了,可羅華這個半死不活的病號卻能夠順順當當地跑進司令部,看樣子,即便是接受過美國顧問的特種訓練,真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他這個傘兵上尉還確實比不上人家74軍的老行伍。

工兵營送來了彈藥,傘二團打通了與快縱司令部之間的通道,國民黨軍又重新控制了楊橋村的南部,這時候,只是村北的一個制高點還被華野16師46團佔領著,傘兵連續突擊了幾次都無功而返。

搜尋營計程車兵抓到了一個共軍俘虜。這人三十出頭的樣子,腰間繫著寬皮帶、胸前插著鋼筆,看上去是個營級幹部。他的肚子被刺刀紮了個大洞,傷勢很重,一幫國軍軍官圍著他又吼又叫,一會兒說:“朋友,把情況講出來,我們給你治傷”,一會兒又喊:“再裝啞巴就槍斃你!”,可那俘虜卻只是閉著眼睛不吭聲。遊樂智營長蹲在他身邊語重心長:“兄弟,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的內臟被扎壞了,無論如何都是個死。如果你把部隊的情況告訴我,咱們就給你尋個棺材、寫上名字,好讓家裡人知道你在什麼地方,要不然,只好把你剝光衣服丟到野地裡,那你可就成了孤魂野鬼,多冤啊……”

那俘虜始終沒有言語。但是,當傘兵們動手扒去他身上的軍裝的時候,蔡智誠分明看到,有幾滴眼淚從這漢子緊閉著的雙眼裡悄悄地滑落了下來。

打了大半夜,快速縱隊遇到過華野16師的番號(46團)、18師的番號(53團)、還有6縱直屬單位的番號(特務團),這使得傘兵們一直弄不清村子外面到底還有多少解放軍部隊,從而給作戰佈署造成了很大困擾。

長官們聚在司令部裡商量對策,有的主張立即向北攻擊、收復被共軍佔據的制高點,有的則提議向西攻擊,擊潰已遭到重創的華野53團、掰斷共軍“兩路合圍”的一支鉗子……各種主意都不錯,可是當羅其陶大隊長問到“共軍有沒有第二梯隊?萬一預備隊上來了怎麼辦?”,大家立馬就傻眼了。

說起來,羅其陶和朱庚揚都不大樂意替傘兵打前鋒,因為他倆的任務只不過是護送戴參謀長回家而已,根本就犯不著來踩楊橋村這淌渾水。特別是現在又發覺快速縱隊對當面的敵情稀哩糊塗,自然就更不願意在這裡沒事找事地瞎參合,當即就找出一大堆理由,非要立刻返回陳崗駐地不可。老羅和老朱都是少將,而且人家還是軍統的人物,張緒滋這個少將司令也拿他倆沒辦法,一幫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讓這夥“袖珍王牌軍”揚長而去了。

缺少了裝甲戰車和生力軍,先前的“反擊計劃”只好泡湯,傘兵們又回到陣地上老老實實地整修工事,準備繼續防禦共軍的進攻。

幸好,工兵營從交警總隊弄回來差不多半個基數的機步槍子彈,支撐到天亮應該沒問題,工兵營長殷維軍(黃埔11期生)還特意搬來了二十箱手雷,專門分發給軍官——48年的時候,美式手雷已經很少見了,就連傘兵們在戰場上用的也只是國產的手榴彈,大家看見軍統的手裡居然還有這麼多正宗的洋玩意,真是既羨慕又嫉妒。

凌晨三四點鐘,正是容易犯困的時候,蔡智誠在陣地上跑來跑去、發現有誰打瞌睡就抽一皮帶。正忙著,忽然看到遊營長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陰沉著臉對大家說:“不好了,司令和參謀長跑了”

沒有人知道張緒滋等人究竟是怎麼逃跑的。在此之前,蔡智誠一直覺得張司令是個有魄力、負責任的長官,要不是親眼看到司令部里人去屋空,他還真不敢相信堂堂國軍傘兵司令居然會在戰場上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情。

根據張緒滋自己的敘述,他是跟傘二團團長郭志持商議過後才離開楊橋村的。這是個死無對證的說法,誰也弄不清是真是假——事實上,司令官開溜的時候,傘二團還在村北與共軍爭奪制高點,直屬部隊則正在村南維修工事,大家都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而跟張緒滋一起逃走的只有參謀長、副官和幾個衛士,就連政工處長周世鳳都被蒙在了鼓裡,更別說基層部隊的其他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