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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誠急了,起身想去找團長,可羅煙桿卻一把按住他:“別亂跑,你在這裡趴著,我去看看情況”,說著,離開彈坑向那座炮兵指揮所爬去。

老兵走了,留下新兵一個人蹲在坑裡。捧著毫無用處的噴火槍、聽著槍聲和日軍的吼叫,蔡智誠的心裡緊張得要命,暗暗嘀咕著“被鬼子兵發現了怎麼辦”、還一個勁地後悔小時候沒有跟哥哥們一起練武術。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羅煙桿終於跌跌撞撞地回來了。他一把拽起蔡智誠:“丟掉這些破罐子破槍,趕快跑!”

“怎麼了?團長他們呢?”

“不知道,指揮所裡空空的”

“其他人呢?”

“不知道,也許都死光了吧”

媽也……

倆人連滾帶爬逃回到二號高地,遇見了值夜崗的哨兵。那傢伙問:“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明天要發起總攻麼?”

“我呸!陣地都丟了,還總攻個屁!”

…… ……

竹影山高地遭到夜襲,陣地丟了。

實施反擊的敵人來自何處?在當時是個引起爭執的問題。根據李彌的判斷,進行夜襲的應該是殘留在坑道里的日軍,於是軍部命令309團立即奪回陣地;而309團的指揮官則堅持認為三號高地上出現了敵人的援兵、並且還在逐步加強之中,因此要求上級給予增援。

從表面上看,這場爭論是對敵情的判斷有所不同,但實質上是在推委責任。因為,如果三號高地上的敵人沒有增兵,說明是309團清查戰場不徹底、警惕性鬆懈;反過來,如果確實有援兵,則說明李彌副軍長臨時變更計劃、把進攻主力調離竹影山的做法是錯誤的。

可惜,由於陣地上的日軍都死光了,所以這場爭論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不知薩蘇兄能否查一查日本方面的資料,看看從1944年9月2日夜間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日軍有沒有向“西山陣地”進行過增援?)

當然,309團也是在找藉口。因為那時候,整個松山陣地上能夠動彈的日本兵最多也只有兩三百人,日軍即使組織增援也派不出多少兵力來,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國軍應付夜襲的本事太差了一點。

說起來,在以前,夜襲本是國軍的常用戰術,那時候日軍的裝備好,國軍白天打不過敵人、只好在晚上進行反擊,103師的不少戰績都是透過夜襲獲得的。然而到了松山戰役期間,國軍換上了美式裝備,槍炮多、彈藥多、兵力多、還掌握了制空權,飛機大炮追著日軍打,情況就倒了過來,國軍白天威風、逼著日軍開展夜襲。

依馬甲的看法,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是真心喜歡夜戰的。戰場上的夜襲其實就是賭博,進攻方的態度雖然很積極,但戰鬥勝負的決定權卻是掌握在防禦方手裡的——如果被攻擊方的責任心強、警惕性高、經驗豐富,那麼,進攻方的主動行為就無異於自投羅網。

夜襲,考驗的是防禦方的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可惜國軍恰恰在這個方面比較差勁。松山戰役期間,日軍幾乎每一次夜襲都能夠獲得成果,小鬼子只要湊齊十幾個沒受傷的人就敢在晚上進行反擊,甚至可以越過前沿、跑到第八軍的炮兵陣地上把大炮炸了,搞得國軍一到天黑就十分緊張。

其實,9月2號夜裡,竹影山陣地上只有四個國軍士兵遇襲身亡,其他人都是被嚇跑的。蔡智誠和羅煙桿逃到二號高地已經算是不錯了,有的人則更絕,直接跑回了早晨的出發陣地。

天亮以後,蔡智誠見到了王光煒,王上校在彈坑裡趴了一晚上,渾身都是泥水;中午的時候,陳永思團長也來了,陳團長當時沒有往二號高地退卻,而是向子高地的方向“突圍”,轉了一大圈才跑回來。

蔡新兵覺得有點納悶:王上校和陳團長頭天夜裡不是在一起的麼,怎麼打起仗來卻各跑各的了呢?

得知三號高地得而復失,軍部和師部下達命令,要求309團再把陣地奪回來。王光煒很不高興地說:“要是按照我原先的計劃行事,何至於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他隨即起草報告、說明事情的原委,叫蔡智誠送到軍部交給何紹周——既替自己辯解、順便也把李副軍長告了一狀。

蔡智誠並不認識何紹周,而且他也不願意介入長官之間的糾紛,可是,王上校交辦的任務卻又不能不執行。

當天晚上,他來到第八軍軍部,報告說自己是從竹影山陣地來給軍長送信的,可值班軍官根本就不理睬他。第二天,蔡智誠好不容易才找到何紹周的副官,乾脆說自己是何麗珠的同學,有重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