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孫子顯然比較喜歡出入社交界。”
“其實不然。”蕾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倫敦的女主人沒有一個不想在她辦的宴會或舞會上看到他,但他對那種事向來興趣缺缺。這次他會來魏家堡倒也稀奇。”
“我猜他是無聊。貴族子弟似乎很容易感到無聊,他們總是在找新樂子。”
“施迪生不是那種人。”蕾蒂投給她意味深長的一瞥。“他會接受魏巴瑟的邀請只可能有一個原因。”
愛瑪屏住呼吸。蕾蒂有沒有可能猜中施迪生來此的真正目的?“什麼原因?”她問。
“當然是物色妻子。”
愛瑪瞠目結舌。“妻子?”
蕾蒂輕哼一聲。“他在這方面顯然需要指點,這裡不太可能找到適合當他新娘的清白女子。魏巴瑟辦這個宴會是為了尋歡作樂。”
“沒錯。他邀請的單身女性都是富孀,例如梅夫人。吸引不了想找那種名聲潔白無瑕的處女當新娘的男人。”愛瑪不能洩露她知道施迪生不是來物色新娘的,至少目前不是,因為等任務達成後,他說不定會想順便看看婚姻市場上的貨色。
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進來。”愛瑪喊道,對出現在門口的女僕微笑。“早安,寶莉。”
“早安,葛小姐。”
蕾蒂期盼地望著寶莉手中的托盤。“那是我的咖啡嗎?”
“是的,夫人。還有一些麵包,就像你要求的一樣。”寶莉把托盤放在桌上。“還有什麼吩咐,夫人?”
“你可以把這噁心的巧克力拿走了。”蕾蒂說。“不知道怎麼有人能一起床就喝熱巧克力,只有咖啡能使我清醒。”
“是的,夫人。”寶莉快步走到床邊收走巧克力托盤。
蕾蒂瞥向愛瑪。“你喝過咖啡或茶了嗎?”
“先前下樓時喝過了,謝謝。”
“嗯。”蕾蒂眯起眼睛。“你一個人在三樓沒問題嗎?”
“我很好。”愛瑪回答。“不用擔心我,蕾蒂。高太太給我的小房間十分舒適清幽。”
其實她恨透了三樓那間小臥室。它不僅簡陋得令人沮喪,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就算知道過去曾經有人在那小房間裡遭到肢解也不會令她感到意外。
寶莉望向愛瑪。“對不起,葛小姐,管家安排你住那裡是因為那曾經是康小姐的房間。我猜高太太認為那裡適合她住,自然也適合你住。”
“康小姐是什麼人?”愛瑪問。
“魏夫人的伴從。已故的魏夫人是現任主人的姑媽,也是這座城堡以前的女主人。她僱用康小姐在她臨終的那幾個月陪伴她,後來她離奇失蹤了。”
“魏夫人?”蕾蒂聳聳肩。“這有什麼離奇?人死後當然不見蹤影。”
“我指的不是魏夫人。”寶莉不安地說。“魏夫人死後當然是入土為安,但不見蹤影的是康小姐。”
“僱主死了,沒有人付她薪水,她當然不會留下來。”愛瑪指出。“我想她目前正在別的府邸工作。”
寶莉搖搖頭。“不太可能。”
愛瑪皺起眉頭。“為什麼?”
“康小姐沒有拿推薦信就離開了。”
愛瑪瞠目以對。“她為什麼要那樣做?”
“高太太認為那是因為康小姐做了傻事跟主人上床,後來他們發生嚴重的爭吵。”
“為什麼爭吵?”
“沒有人知道。事情發生在魏夫人去世幾天後的一個深夜裡。第二天早晨,她和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天啊!”愛瑪低語。
“真的很不尋常。”寶莉越說越起勁。“但她從魏夫人去世那夜起就怪怪的。”
“怪怪的?”蕾蒂的興趣被勾了出來。“你到底在說什麼?”
“是我發現魏夫人的。”寶莉壓低聲音,像透露什麼大秘密似地說。“我送茶到她的房間,就是這裡——”
蕾蒂瞪大眼睛。“天啊!你是說這裡是魏夫人的臥室?她就是死在這裡的?”
寶莉猛點頭。“正是。總之,我送茶來給她,在走廊上看到魏先生從這裡出來。他的面色凝重,看到我時說魏夫人剛剛在睡眠中去世了。說他要去通知僕人和安排後事。”
“她的死又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蕾蒂說。
“沒錯。”寶莉同意道。“我們都在納悶她怎麼能撐那麼久。總之,我進入房間,正要拉被單蓋住魏夫人的臉時,怪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