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訊,還是沒有人回。
她現在在幹什麼?
我想我不應該給她打電話,這個時候,打電話和發簡訊都可能是不合適的。但是我非常關心的是,她們現在碰上面了嗎?那個人是誰?
等了一會兒,車還是沒有換好。這個司機真他媽的是太衰了!我等不及了,給韓力打電話,剛拔了一個號,電話就打過了,竟然是韓力打過來的。
我急忙接了電話:“喂,你們到了吧?她在嗎?”韓力的聲音很低沉:“見到她了。”“她怎麼樣?”電話裡好一陣子沉默,韓力再次說話時,聲音更低沉了:“不怎麼樣。”“什麼意思?”韓力遲疑著,審慎著詞語說:“我們在山路的進入口處發現了她,她被車撞了,血流了一地,120急救車現在正在趕往這裡和我們會合。”我的頭轟然一聲,眼前金星閃閃:“怎麼回事?誰撞了她?”“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肇事者已經走了。我們檢視了她的傷口,她是先被車撞在腰上的,倒地後,車又從她的上半身上碾了過去,那個肇事車有可能一直就停在山路入口等她,當她剛一走上山時,就追過來撞了過去,撞了一下之後,又碾了上去。”我的手在顫抖,心也開始發慌,我知道,這一定是一次蓄意製造的事故,教授竟然謀殺了雯雯!為什麼會這樣?我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現在怎麼樣?她還活著嗎?”韓力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肯定是個難以接受的事實,但是,她死了,我們趕到的時候,她就死了,車壓碎了她的臉。”手機掉在地上,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眼前一陣模糊,什麼也看不見了。
“修好了!”在我身後,傳來了司機的歡叫聲:“繼續上路吧,先生。”
我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時,韓力和一群警察都在那裡。我要往裡進,警察擋住了我。韓力走出來,和那個警察耳語了幾句,警察放行了。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看她吧。”韓力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說:“臉被壓碎了,胸腔粉碎型骨折,上身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很難看。”
我沒理他,徑直走了進去。
停屍房裡,陰森森地,空蕩蕩地,只有一張床擺在那裡,一個蒙著白色單子的人型軀體倒在上面。
我走了過去。在她的屍體前面站住,幾小時前,我在學校的辦公樓裡曾與她四目相交,那時我沒有追上她,如果追上了,也許一切都會改變。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被白色的單子蒙起來的人型軀體,這一切的轉變實在是太突然了,而我難以想象,在這被單下面,蒙著的那個軀體已經被糟毀成什麼樣子了。
她就躺在那裡,我已經看不見她的臉,那張不屬於她的臉,我也永遠不會看到她的另一張臉,那張真正屬於她的臉,而她回來後要刻意改造的第三張臉,也要以永遠地帶到來生去了,我今生也不會再見到。這個人的真面目,留在我記憶裡的,永遠只是一張假面,一張曾經屬於我前任女朋友的假面。
“文波。你需要我幫你揭開這單子嗎?”韓力見我呆呆的望著這具被蒙上的屍體,以為我有些膽怯,說了這樣一句話。
“不用了。”我說。
我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那是一張照片,一張畢業照,這上面有她,她就在這些人的中間,也許正在笑著,也許表情麻木,也許沉默不言,也許,一切都有可能,照片上,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她,也都有可能不是她,我今生將不會再揭開這個答案。
誰是她?她是誰?
這張破碎的臉,真正的面孔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有誰還會知道答案?
我把照片放在白色的單子上。
“麻煩你和這裡的人說一聲,請將這個東西與她的屍體一起火化,這是她的惟一的遺物。”我對韓力說。
韓力擔憂的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走出停屍房,茫無目的下了樓,樓下有一排塑膠長椅,是給等待病人手術的家屬們準備的。我坐了下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我低下頭去,低聲抽泣了起來。
有人輕輕的拍了拍我,抬起頭來,發現韓力,正把一袋紙巾遞給我。
我抽出一條紙巾,擦了擦眼睛,韓力拍拍我的肩,和我一起坐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韓力仰天長嘆。“網路案件變成了刑事案件,這在我的破案生涯中還是頭一次。”“是我殺了她,”我把手伸出去,“讓他們來抓我吧。”“開什麼玩笑?”“其實她根本就不用死。”我痛苦的把頭低了下去,雙手插進了亂亂的頭髮裡。“如果我上午發現她時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