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這是我進來後他第一次站起來,我發現他的身材高大挺拔,體格似乎比我健壯,他大踏步的向我走來,有那麼一刻,我突然很惶恐,我以為他要襲擊我了,看他的體格,他真的要動起手來,我可能還真有些危險,但是他卻在我身邊停住了,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似乎有些痛苦又有些輕鬆,他凝視了我一會兒,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說:“好了,我想我們之間已經就這個問題談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什麼可談的了,現在我要休息一會兒,請你出去吧,走的時候,請把門給我帶一下,謝謝。”
走出他的辦公室時,天色已經近於傍晚了,這一天很漫長,因為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用力的搖搖頭,感到被各種問題纏繞的大腦都要被撐爆了,真是一個黑色的日子,在我一生從來沒有哪天會像今天這樣過得如此充實和複雜。
我回過頭看看嚴宏的辦公室,門窗緊鎖,屋子裡黑洞洞的,沒有開燈。我不知道嚴宏在這間關得嚴嚴的屋子裡在幹什麼,但我想他可能已經習慣在這種封閉式的環境裡生活了。他會把所有的門窗緊閉,然後開啟電腦,帶著一臉得意的表情進入那個帶來他無限權力與無限樂趣的世界裡,任意地操縱著別人的命運,任意地操縱著別人的情緒,也有目的、有計劃的操縱著別人的金錢。
我能體會的到,一個副校長和一個網路皇帝之間的差異,也能想像的到,在這兩者之間的反差中,一個多年來循規蹈矩的人終於享受了出軌樂趣後的滿足。
我想起了趙清明的話:“網路就是現代的鴉片。”趙清明對這個網路時代的總結總是一針見血,可惜,他能把這些觀察上升到理論,卻不能用來指導實踐,於是,他也一樣的難逃自己總結的圈套。
嚴宏也一樣。屋子緊閉,這也正如他的心情,當他開啟電腦時,他可能會忘記一切,待遇,權力,喪子之痛,妻子離去之苦,被信任的人欺騙之恨,所有的在現實生活中讓他備受挫折的東西,在這個虛擬的地下世界裡,他都一一討還回來了。
哪怕這是要很多人為之付出代價的,也在所不辭。
嚴宏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而我在屋子外面,突然有一種格外感激的情結,我感激我還能呼吸到如此自由清新的空氣,而不用和屋子裡的那個人一樣,利用一道光纖來尋找內心的平衡。
一輛汽車開了進來,停在嚴宏的車前,車門開啟,韓力和幾個警察從上面下來了。
“不好意思。”韓力先道歉。“我的手機沒電了,剛裝上電池就看見你給我發的簡訊,我們來得晚了吧?他怎麼樣?”韓力懷疑的用手指了指黑洞洞的辦公室。
“他穩穩的在裡面坐著呢,這是個很驕傲很自信的人,如果他認為自己不會有事,他是不會逃的。”我疲倦的說。“我建議你們把那輛車扣下,車的輪胎裡側有血跡,還有一些從山上沾下來的淤泥,我想這些做為證據應該很重要吧?”“非常重要。”韓力說:“如果上面的血跡與關莉的血型一樣,那些泥和綠野山莊道路上的泥土土質一樣,基本上這個證據就完全過硬了。”“給你這個。”我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仍了過去。
韓力接住了,問:“什麼?”我說:“這個叫錄音筆,是我當年工作時常用的一工具,好久沒用了,今天派上用場了。裡面有我們剛才的談話錄音,他很狡猾,沒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所有敏感問題,但是我想,即使如此,這些錄音裡還是能夠反映出很多問題的。”韓力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說:“你小子也真是能幹,不愧為老江湖,你要是總這麼難幹,豈不就顯得我們太無能了?”我苦笑一下,韓力這時故作幽默,基本上沒起什麼效果。
韓力話鋒一轉:“不過,今天晚上你還要辛苦一下,你現在是重要證人,得配合我們破案呢。所以,你還得在留這兩天。”“好。但是我請示一下首長,我現在可不可以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這一天累死我了。”韓力說:“請便。不過現在案犯嫌疑人沒有落網之前,你還暫時不能自由活動。你就先在車裡坐會吧。一會兒咱們一起走。”“好的。你們先忙去吧,我現在腦子很亂,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韓力拍拍我的肩,說晚上事都結了後,他請我吃夜宵,我點點頭,韓力他們幾個人向那間辦公室走去。
我看著他們推門進去,我想嚴宏這時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是什麼表情都與我無關了,剩下的事,都是韓力他們的事了。
韓力他們的車停在那裡。我向車的方向走去,車的門敞開著,似乎正在等待著我進去。
我快要接近車的前面的時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