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梅朵呆呆的躲在凸起後,小鬍子扶著她坐下來。面具人把刀子插回靴子上的刀鞘裡,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個小瓶子,他撩開額頭的頭髮,把面具撕開一個小縫,但是這樣做很不順手,他就乾脆把小瓶遞給小鬍子,說:“來幫幫忙,這個東西取下來很麻煩。”
小鬍子接過小瓶,裡面裝的是一種帶著淡黃色的水,他揪住面具人臉上已經撕開了小縫的面具,然後用力一扯,面具人頓時抱著腳哀嚎。
“別這麼搞!會把臉皮給撕下來的,把瓶子裡的水一點點倒在面具上,慢慢取。”
面具和面板粘合的非常緊密,但是這種淡黃色的水彷彿有一種針對性的分解力,水慢慢倒下去,迅速就滲入了面具和面板之間,過一會兒之後一撕就掉。大概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小鬍子把面具完整的取了下來,面具人的真面目頓時顯露,竟然是老趙。
“我再說一次,你有意思嗎?”小鬍子的心緒有些不好,晉普阿旺和李能落入了裂谷,格桑梅朵因為失去了轉經筒而失魂落魄,老趙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裝模作樣的跟過來和小鬍子打一場,讓小鬍子非常不滿。
“你發現沒,這個地方很潮啊。”老趙根本就不搭小鬍子的茬,咧著嘴笑,順手就坐下來脫掉靴子,使勁的摳著腳。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小鬍子知道老趙和自己一樣,是個閒不住的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會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但是他出現在這裡,讓小鬍子感覺很意外。
“你先說,剛才都問你一遍了。”
小鬍子扭頭就盯著老趙看,他的性格和老趙截然不同,而且老趙好像很吃這一套,被小鬍子盯著看了幾眼就受不了了,摳著腳說:“好好好,我先來,我知道你嘴巴嚴,不會漏風出去的。”
“連環洞那邊轉身就跑回去跳水的,是你嗎?”
“在那種情況下故意放你一馬的人,除了我還有誰?”老趙摳完左腳又接著摳右腳,對小鬍子表功道:“這年頭兒,像老趙我這樣的善人,還有幾個啊。”
在連環洞那邊,突然轉身朝小洞跑的,就是老趙,他當時和那個高個子的外國人負責守住洞口,小鬍子和索南尖措到那裡的時候,小洞裡破解石頭箱子密碼的人其實已經得手了,但是老趙和外國人就想把摸過來的人做掉之後輕鬆的離去。
但是他根本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小鬍子,老趙跟小鬍子一起長大,到了任何情況下肯定不會下殺手,然而他當時也有顧慮,不能下手,也不能馬上表明身份,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就只好丟下受傷的外國人,跑回小洞和破解密碼的人一起跳水逃竄。
“唉唉唉,我自己的腦袋都有點暈了,一個勁兒的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和小天同志是親戚,我把這茬給忘了。”老趙拍拍自己的腦袋,說:“不用多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
說著,老趙就朝格桑梅朵望了望,格桑梅朵靜靜坐著,沒有任何表情。小鬍子對老趙輕輕點了下頭,示意這個女人是自己人,絕對可靠。
“你到這裡來,是為了這個,對嗎?”老趙把手掌攤開,在尾指那裡比劃了一下。
“算是吧。”小鬍子沒有否認,尋找家族的根,其實也就是在尋找六指的起源和興衰變遷。
“我大概也算是為這個來的。”
老趙到西藏來的過程有點離奇,起因是他的一個戰友(其實是他蹲看守所時候的一個獄友)。
這個“戰友”叫陸軍,因為盜墓被抓進來的,還有幾個同案關在別的號子裡。這個人有功夫,而且貌似有點門路和關係,剛進來的時候把幾個給他立規矩的羈押犯打的滿地找牙,管教也沒多說什麼。
他看誰都不順眼,不過跟老趙混的非常熟,很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兩人一起吃看守所的小灶,一起嘬菸屁股,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情。當然,陸軍對老趙青眼有加,只因為他看得出老趙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如果老趙是個只會摳腳的**貨,早就被陸軍一腳踢到旁邊去了。
老趙沒有什麼朋友和親人,因為他神行無影,小鬍子也不知道他平時的下落,所以他進來之後,外面沒人給他平事。不過陸軍說,他很快就能出去,出去之後會盡力給老趙找找關係。老趙當時就覺得陸軍在吹牛,他知道陸軍這個案子裡有青銅器,不可能抓進來住兩天就給放掉。
但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老趙的預料,在陸軍的幾個同案之間,顯然有人暗中指使串供,結果幾個同案把事兒都扛下來了,陸軍住了大概一個來月,批捕,開庭,被判緩釋放。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