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樑成化的吩咐,有一個人拿出相機,從各個角度對著擔架上的人拍照。而且從山洞裡出來的人可能還有一些文字記錄,正在整理。梁成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走,我們回到剛才立足的地方,梁成化就問我,覺不覺的擔架裡的人很奇怪。
我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梁成化說:“以後參與的次數多了,你就慢慢明白了,不要私下找任何人打聽這些事。”
圍攏在擔架四周的人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擔架被粗魯的丟到一旁,我甚至感覺能聽到擔架上的人無力垂死的喘息聲,心裡象蒙了一層厚重的陰雲。
很久之後,負責押送鐵皮箱子的人從後面出現,他們陸續從山洞裡搬出了箱子,按原路抬回車上。箱子搬完,主要工作就算結束,只留了幾個人清理現場的雜物,我跟梁成化開始朝自己的車那邊走,而擔架連同裡面那個無辜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該稱呼他小夥子還是老頭兒)始終沒人理會,一直到車子啟動撤離荒山的時候,我都沒有再看見這個人,不知道怎麼被處理掉了。
一輛輛車子艱難的在山路上調頭,按照原來的隊形離開這裡,走到昨天下午雙方碰頭的地方時,負責押送鐵皮箱子那一部分人沒有停留,繼續朝山外走,而梁成化這部分人則暫時停了下來,一直等他們完全走的不見影子了,我們才慢慢發動車子,梁成化跟司機交代:“直接回黃陂。”
我當時就想哭,非常抑鬱,辛辛苦苦等到的一次行動,竟然換來的是這種結果?
來之前那種即將目睹真相的興奮感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沮喪,儘管梁成化的意思是下次行動或許我還能參與,但我猜測類似的行動不會那麼頻繁,因為馬飛混進來快兩年,只遇見幾次,他參與了其中三次,換算下來平均三四個月一次,連著幾個月把我關在那種牢房一般的小院子裡,況且沒人帶我玩兒,我想我會憋瘋。
我們就這樣回到黃陂,那些感覺很面生的人又消失了,只有梁成化的老班底隨他一起回到硃紅大門後的院子。
梁成化給所有人輪流放假一天,讓他們到黃陂市區玩,但是我就沒有這個待遇,梁成化堅決不允許我外出,不過他顯得很仗義,私下給我一塊帝駝腕錶當做補償。
梁成化的人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出去單獨活動,也就沒有絕對的自由,大家會互相監視,因為彼此之間都不算真正瞭解,不清楚誰會是梁成化的耳目,會去打小報告,而且家法又很嚴,所以所有人都非常老實。
不過他不在的時候情況相對來說好一些,我們在連川鑽山窩子,馬飛就找機會把關於老闆的情況傳回南京。這次行動結束,馬飛也放了假,名義是後勤保障有力,他回來以後告訴我,小鬍子著手查老闆的背景,已經有點眉目,和尚麻爹順帶向我問好,祝我在這裡過的開心。
我已經很無奈的做好了思想準備,準備苦熬兩三個月,等待下次行動,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行動好象因為某種原因而頻繁起來,在黃陂住了最多一個星期,梁成化說馬上又會有行動。這個訊息對我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驚喜,被迫隱藏在心裡的渴望重新熊熊燃燒起來。
果然,第二次行動不久後就拉開序幕,這邊的人員結構和上次基本一樣,但目的地竟然轉移到江北,並且是元山,一時間讓我百感交集。
梁成化表現的極為操蛋,這一次依然把我甩在外面,什麼事都不給安排,我和上次一樣,茫然的看別的人忙忙碌碌搬運鐵皮箱子,然後進山洞,最後收工,而且,這次行動結束回到黃陂,依然沒有假期,我幾乎被這個傢伙又搓又揉搞的沒有一點脾氣。
不過樑成化在回黃陂的當天就跟我進行一次談話,他說我已經跟著參與了兩次行動,下次行動將在兩個星期後進行,到時候他會帶我進山洞,並且分配給我一些任務。
梁成化的思維方式讓人琢磨不透,但他說出的話應該是算數的,我馬上又從極度的沮喪中掙脫出來。事實上,從我混進來到現在並沒有多長時間,只不過這種生活無趣而且壓抑,所以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最好的解脫方式就是搞清楚山洞裡發生的情況,然後通知小鬍子,叫他想辦法把我從這個鬼地方趕緊弄出去。
反正這裡沒人跟我說話,也沒人帶我玩兒,一丁點娛樂和消遣都沒有,枯燥的要死,我就每天坐在院子裡抽菸望天,安慰自己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難熬的,挺過去就是光明。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山洞中秘密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事情就在最關鍵的時刻猛然間出現了巨大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