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顧忌。”我想了想,就冷著臉說了一句話:“如果他真的再來,斃掉就是了。”
我和曹實,已經恩怨兩清,即便他不是內鬼,但肯定也做了對老頭子不利的事,我很懷疑老頭子從江北離開被雷英雄控住,和曹實有關。我放他一次,已經情至義盡,假如他再對我動手,那這個人就不可留了。
到了現在,我完全領會了很多人一直在說的那句話,在這一行裡,好人是混不下去的。
“衛老闆,雷爺也有這個意思,七道欄這邊的訊息該放的已經完全放出來了,所以你還是儘快回長沙,那裡安全。”
我也恨不得早點離開這裡,第三天的時候,張猴子就告訴我,明天要動身回去,七道欄這邊完全不用我再露面。我如釋重負,再加上這些天心情很壓抑,到了晚上就找麻爹他們喝酒。我一杯一杯的喝,漸漸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開始胡言亂語的跟和尚還有麻爹鬧,說這世上已經沒有好人了。
他們倆一直陪我到深夜,和尚看我喝的不像話,就朝酒裡兌水,我其實心裡還是清楚的,只不過有些情緒真的沒辦法控制,喝著喝著就鼻涕眼淚直流。和尚勸我去睡,麻爹就攔他。
“讓他哭,哭出來就好受點。”麻爹一口乾了一杯:“他的心性,還是個孩子。”
但是這場酒卻最終沒能喝到底,半夜的時候,七道欄這邊可能開始亂了,緊跟著就有張猴子的夥計跑過來,十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然後匆忙的朝外撤。這個地方是個野地方,沒人管的,只有一些當地的村霸定時跑來訛詐散戶點錢。每到晚上,散攤都收走了,每個鋪子都有夥計守夜。所以外面一亂,鋪子全開始亮燈。
麻爹跟和尚一左一右拖著我跑,幾輛停在不遠處的麵包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小鬍子和張猴子已經帶人到外面去了,這裡領頭的是個光頭紋著佛爺的夥計,我知道他叫許豹子,是雷英雄手下幾個硬手之一。
許豹子很悍,而且嘴巴和麻爹一樣碎,一邊護著我上車,一邊在親爹親孃的罵。聽他的意思,這次到七道欄作亂的是一大批人,對方有備而來,幾個出口都被堵死了。
“佛爺。”麻爹的酒完全醒了,馬上就為我們的安全擔憂,扒著副駕駛位置上的許豹子就急匆匆問道:“他們有多少人,是誰的人?佛爺你們的安全工作是怎麼做的?不要把衛少爺和老子都交代在這裡。”
“這樣的鳥人也到七道欄撒野,我戳他孃的!衛老闆放心,今天你出一點事情,我給你陪葬!”許豹子一摸光頭,直接就**起一杆五連發,衝著司機吼道:“開車!”
“佛爺你說的都是屁!”麻爹把我的身子朝下壓了壓,自己也貓在後座上:“衛少爺和老子都掛了,你再陪葬有屁用!三個人在下面鬥地主?”
我的頭有點暈,但酒也醒了,想要把整個七道欄都圍起來,這樣的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會是誰,真的是曹實重新回來了?
七道欄附近只有幾個村子,出了市場就很荒,這時候,很遠的地方就隱隱傳來幾聲槍聲,肯定是兩批人已經遭遇,在外面幹了起來。整個市場跟著就大亂,每個鋪子都衝出了人,在我們前面開路的麵包車非常猛,幾乎不避人,橫衝直撞的往前開。!許豹子額頭的青筋蹦起老高,直接把槍口就戳到車窗外,隨時準備開火。
七道欄有一個正門,兩個偏門,其中一個偏門暫時還能控制,雷英雄的夥計提前就朝外衝了,開到偏門那邊的時候,又有幾輛車把我們夾在中間,一路護著走。但是路上並不太平,車子開出去大概不到二百米,前面一輛車的車窗被打碎,一個夥計見了血。許豹子大概是分辨出了槍聲的來源,衝著那邊轟轟就是兩槍。麻爹使勁拉著我朝下蹲,恨不得鑽到車座下面。
“戳他孃的!給我轟!轟死一個回去領兩萬塊!”許豹子真是兇到極點,根本就不知道避子彈,半個身子探出去,一邊開槍一邊衝別的車裡的夥計大吼。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車燈的光混亂的晃動,不知多少車窗裡砰砰的噴出一個個火團。我趴在車子裡,從前座的縫隙朝外看,看的有點呆了,就象小時候仰頭看到的一團團綻放的煙花,我騎在老頭子的脖子上,伸手想把那些絢爛的煙花給摘下來。
“衛少爺!你瘋了!”麻爹使勁把我剛剛探起來的頭又給壓下去。
“煙花。。。。。。”我可能真的有點瘋了,藉著身體裡殘存的一點酒意,望著外面那些槍口噴出的火光,笑著流淚。
短短二三百米的距離,不知道來回響了多少槍,我們這些車子一窩蜂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