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猴子看見我們掉進河裡,尤其是雷朵也在其中,當場差點嚇昏。幾乎就在我們落水的同時,營救工作其實已經開始。但地下河盡頭的那片深淵沒有任何途徑可以下到底部,張猴子急的沒辦法,只好用繩子一個一個把人吊下去。
下到深淵底部之後,路也並不好走,這時候我們早就被衝的沒影了,他們只能順著河岸走下去。
事實上,我先前所預料的一點沒錯,張猴子他們走了不久,就被擋住了。
那是一段河道非常狹窄的地段,而且處在轉彎位置,結果導致水位上漲,把河岸幾乎全都淹沒,人根本過不去。張猴子救人心切,不管那麼多,就派人下水,用繩子控制漂流的距離,想硬衝過這段險地。但水流太急,人進了水就身不由己,接連試了很多次,都沒有奏效。
無奈之下,張猴子又讓人爬到河畔的石壁上,一點一點橫攀過去。石壁是天然形成的,有的地方凹凸不平,還好下腳,有的地方則刀削斧鑿一般。攀爬石壁的人往往是爬過去一段,就失手掉進河裡,被繩子拉回來,繼續爬,如此週而復始了不知道多少次,總算有兩個人越過這段險地。
但這兩個人一走四五個小時,沒有任何訊息反饋回來。張猴子等的不耐煩,又派人過去,和尚就是第二次過來的。
說到這裡,張猴子的夥計插了句嘴,說他們一路走過來,沒碰見前次派出的兩個人。
河岸沒有任何分岔,人只要踏上去,就只能順著一條路走到黑。我們從被困到現在,一直緊盯著周圍的動靜,可以保證,絕對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張猴子的夥計嘟囔了兩句,沒再說什麼。不過我們都清楚,這兩個人十有八九是落入河中,再也回不去了。
每個人對生死都有不同的見解和態度。例如小鬍子那樣的人,消失一個兩個人,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但我就做不到這一點,無論是自己的朋友,或者陌生人,甚至敵人,只要在我面前遭遇不測,我都會感覺到一種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悲哀被瞬間啟用。
所以,當我聽到這件事情,獲救的喜悅之情頓時被淹沒的無影無蹤。和尚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不想再在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於是就讓我們儘快吃點東西,恢復一下體力,然後跟後面的人匯合。
據和尚說,這十幾公里的河岸除了那處很難逾越的險地之外,其餘的勉強能走,甚至有些地方還很寬闊,只要回到險地就算勝利,那邊聚著一群人,硬拉也能把我們拉過去。
我們都沒受傷,一獲救,精神就有了支柱,體力也恢復的很快。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和尚就帶我們按原路往回走。
“麻爹,雷家小姐,你們兩個是黑名單上的人物,都有前科,這次可一定要走的穩一點,要是再失足,恐怕只能求神仙救你們了。”和尚提醒道。
雷朵白了他一眼,麻爹也讓他閉嘴。和尚咧嘴一笑,背起揹包,第一個走了出去。
不到二十米,路就難走了,我看見雷朵在前面走的身子直晃,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雷朵一點不客氣,抓著我的手就不肯鬆開。握著一隻溫熱柔軟的玉手,那種感覺相當不錯,但周圍的環境大煞風景,我心說這要是在公園或者商場該多好。
這一次我們走的都很小心,寧可慢點,也絕不想再出現諸如失足落水這樣的情況。和尚在這條路線上已經走過一次,對沿途環境記得很清楚,時不時就會回頭提醒我們一下。我預計著十幾公里的路,起碼要走好幾個小時,但和尚說這一路上河道轉彎的地方特別多,實際路程大概只有十一二公里左右。
所有路程走了一小半的時候,張猴子的夥計明顯討好雷朵,提議休息一下。和尚頭也不回的說:“前面正好有塊地方比較寬闊,到那裡再休息吧。”
和尚所說的比較寬闊的地段大概是整條路線上唯一適合落腳休息的地方,垂直的石壁朝裡凹進去一大塊,窩在角落裡很安全,讓人感覺心裡也踏實。
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已經接近了那塊寬闊地,和尚一腳踩過去,隨手取下揹包,剛想朝凹壁裡面走,猛然就停下腳步,迅速後撤回來,一側身貼在石壁上,給我們打了個隱蔽的手勢。
和尚的手電光晃動間,我隱約看到,前方的凹壁裡面,好象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從地面一點一點使勁往上爬,而且我還聞到一股不太濃烈的臭味。
張猴子的夥計反應也很迅速,和尚一示警,他馬上貼在和尚後面,伸手掏出傢伙。兩人的手電一齊朝前方照去,我躲在後頭又偷看一眼,腦袋嗡的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