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拱頂石並把它交給導師,以便他們可以重新找到兄弟會很早以前從信徒那裡偷走的東西。那會使天主事工會多麼強大啊!
塞拉斯把奧迪車停在空無一人的聖敘爾皮斯教堂的廣場上,喘了口氣,並告誡自己要清除雜念,一心一意地完成手頭上的這個任務。
仰望著聖敘爾皮斯教堂的石塔,此時他又在和那股回頭浪抗爭,那是一股把他的思緒拉回過去的力量,使他想起曾被關進的監牢——他年輕時的世界。痛苦的記憶總是像暴風雨一樣衝擊著他的思想……
他的名字當時還不叫塞拉斯,雖然他也記不起父母給他起的名字。他的醉鬼父親,一個粗壯的碼頭工人,看到這個白化病兒子的降生很惱火,經常打孩子母親,埋怨她使兒子處於窘境。當兒子試圖保護她時,他連兒子一起打。
一天夜裡,家裡的架打得很兇。母親永久地躺下了。他走到廚房抄起一把切肉刀,精神恍惚地走到醉得不省人事的父親床邊,一句話也沒說,照著父親的背部捅去。
這孩子逃離了家,轉移到沿海的土倫市。久而久之,他已長成了一個彪形大漢。人們從他身旁走過時,他能聽到他們彼此小聲嘀咕。鬼!他們會說,而且當他們看著他那渾身發白的面板時,他們會嚇得眼睛睜得老大。
十八歲那年,在一個港口小城,他在從一艘貨船上偷一箱醃火腿時,被兩個船員當場拿獲,他赤手空拳就扭斷了一個海員的脖子。
兩個月以後,他拖著腳鐐手銬來到了安道爾的一座監獄。
當獄卒將冷得哆哆嗦嗦、赤身裸體的他推進牢房時,他同獄房的犯人對他說,你白得像個鬼。看這個鬼魂啊!或許他能鑽過這些牆!
一天夜裡,“鬼”被同牢犯人的驚叫聲驚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搖晃著他睡覺的地板,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雙有力的大手在抖動他石頭牢房的泥灰板,但當他站起來時,一塊巨石正好落在他原來睡覺的那個地方。他抬頭看看石頭是從哪裡落下的,結果看到抖動的牆上有個洞,洞外有一個他十多年都沒看到的東西———月亮。
當地還在搖動時,“鬼”擠出一個窄窄的地道,跌跌撞撞地進入了開闊地帶,然後他又沿著光禿禿的山坡滾進了森林。他一直往下跑了一整夜,又餓又累,精神恍惚。
黎明時,就在他差不多要失去知覺時,他發現自己到了鐵路旁的空地上。最後,他身體太虛弱了,一步也走不動了,在路邊倒下,失去了知覺。
是一陣痛苦的尖叫聲把“鬼”從沉睡中驚醒。他跳下床,沿著走廊踉踉蹌蹌地朝有喊叫聲傳來的地方走去。走進廚房,發現一個大塊頭在打一個小個子。“鬼”不分青紅皂白地抓住大個子,使勁把他向後推,抵住牆。那人逃跑了,留下“鬼”站在穿著牧師服的年輕人的軀體旁。牧師的鼻子被打傷得非常嚴重。“鬼”抱起渾身是血的牧師,把他放在一個長沙發上。
“謝謝你,朋友,”牧師用不熟練的法語說。“做禮拜時得的捐款很招引賊。你睡夢中說法語。你也會說西班牙語嗎?”
“鬼”搖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他還繼續用不連貫的法語問。
“鬼”已記不住父母給他起的名字。他所聽到的都是獄卒的嘲罵聲。
牧師笑了。“別擔心。我叫曼努埃爾·阿林加洛沙。我是來自馬德里的一名傳教士。我被派到這裡為奧卜拉德迪奧斯建一座教堂。”
“我這是在哪兒?”他聲音低沉地問。
“奧維尼德。在西班牙南部。”
“我怎麼到這裡的?”“有人把你放在我門口。你病了,我餵你食物。你到我這兒好多天了。”
“鬼”認真打量著這位照顧他的年輕人。已好多年沒有人這樣關愛過他了。“謝謝您,神父。”
牧師摸了摸自己滿是血跡的嘴。“該道謝的是我,朋友。”
當“鬼”翌日醒來時,他的世界變得清朗了許多。他凝望著床上方牆上的十字架,雖然十字架是無聲的,但它的出現卻讓他感到一種慰藉。
年輕的牧師微笑著走進來。他的鼻子包紮得很難看。他手裡捧著一本舊的《聖經》。
“朋友,從今往後,如果你沒有別的名字,我就叫你塞拉斯。”“鬼”茫然地點了點頭。塞拉斯。他有了肉體。我名叫塞拉斯。“該吃早飯了,”牧師說,“你要是幫我建教堂,可得恢復氣力啊。”
在地中海上空兩千英尺,阿利塔利亞航空公司1618號航班因空氣湍流的出現而上下顛簸。阿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