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首領封千嶗派來的人。
封千嶗與密列西耶夫是數十年前流放到天堂星來的同一批囚犯,兩人之前就素有舊怨,之後在卡拉斯城爭搶地盤擴張勢力,積怨更深,彼此都恨不能將對方食肉飲血,挫骨揚灰方才後快。數十年來,雙方絞盡腦汁置對方於死地,各自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死裡逃生,直到近年來,兩人成為了卡拉斯城的兩大巨頭,都清楚直接以暴力手段奪取對方性命已然不太現實,於是默契地改變了爭鬥的方式,只是採取各種形式不遺餘力地打擊削弱對方的勢力。這次,封千嶗聽手下報知密列西耶夫的心腹米洛維奇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流放者打成重傷,回去後就不治身亡,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當即派出自己的得力手下鄭陽出面找來。
得知其中緣由,狄長離等人的心情都是為之一振,雖然明白封千嶗主動相助並非出於好心,而且他們夾在兩大勢力的中間,處境亦是非常的危險,只怕稍有不慎就有滅頂之災,但眼下他們卻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跟鄭陽合作。
鄭陽表示,只要狄長離他們配合自己,這一趟運輸不僅免費,且還可以給予他們一些適當的報酬。至於安全保障方面,雙方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很明顯,這一趟旅程十分的兇險,連作為主事人的鄭陽自己亦是冒著未知的風險衝鋒陷陣,自然不會給他們什麼安全上的保證了。
雙方談妥後,鄭陽絲毫時間也不耽擱,立刻安排車輛人手連夜裝好物資,第二天一早就即啟程從卡拉斯城出發。他們的行動並未刻意去保密,因為在卡拉斯城敢公然與工人協會作對為敵的勢力也只有同興盟了,就算不去調查證實,密列西耶夫也能肯定是封千嶗插手進來了。
天色變得越來越暗,鉛灰色的天穹似乎壓到了頭頂上,寒風亦越來越猛烈,一陣緊過一陣,凜冽如刀,吹得燃燒得極旺的篝火跳躍不停,間或爆起噼啪脆響,零星火焰四散飛灑。
“這鬼天氣真他奶奶的要人老命。”坐在火堆旁,鐵木勒愜意地喝了一大口熱氣騰騰的咖啡,掃視了一遍周邊已然只能瞧清大致輪廓的群山峻嶺,幸災樂禍地說:“等天全黑下來就更夠嗆,工人協會的那些王八蛋這時也不知道縮在哪個龜洞裡,今晚上應該是不會來偷襲我們了。”
“哦,鐵會長這話怎麼說?”同坐在火堆旁的鄭陽目光一閃,來了點興致。
“嘿嘿,打悶棍搞偷襲我老鐵可是一把老手,那些龜兒子的一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鐵木勒不無得意地吹噓道:“想當年老鐵逍遙自在縱橫星海的時候,碰上了那種護衛力量比較強的商隊,為了避免損失,一般就用這種辦法,先吊住他們,時不時威嚇恐赫騷擾他們一番,跟上那麼幾天後,他們就人心惶惶自然亂了陣腳,後來再趁亂出擊,不費吹灰之力就手到擒來。”
“鐵會長說得極有道理。”鄭陽點頭,說道:“不過我們現在的情況跟鐵會長以前的有點差別,工人協會的人無疑已經知道了我們同興盟兄弟們的存在,勞而無功的騷擾之舉他們是不會幹了,要考慮的是他們會在何時何地突襲我們。鐵會長很有這方面的經驗,不妨分析一下,以便我們提前有所準備,能夠最大限度地打擊敵人。”
“具體可就不好說了。”遇上正事,鐵木勒還是頗有分寸,決計不會大包大攬地大放厥詞,摩挲著光頭斟酌道:“根據眼下的形勢來看,他們發起攻擊的時機,不外有三個可能性,一是在地形對我們極其不利的時候,二是我們的警惕性降到最低的時候,三是我們意想不到的時候。”
“鐵會長說的這三點,算是面面俱到了。”坐在鄭陽邊上的一個漢子是他的副手,叫譚明易,笑道:“只不過,也就等於什麼都沒說,白白浪費了一大通口水。”
“老譚,鐵會長是我們的客人和朋友,態度端正點。”鄭陽皺眉道。
鐵木勒卻是並不在意,這一路他與譚明易同乘坐在最後一輛車上押尾,免不了海闊天空一頓神侃,混熟後早摸清了這個譚明易的性格,知道這個人愛開玩笑,呵呵笑道:“端正個屁的態度?老譚說的是大實話,沒直接罵我老鐵廢話連篇胡說八道已經是夠給面子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鄭陽暗暗地點頭,覺得這個鐵木勒現在的勢力雖然還弱小得不值一提,但為人豪爽大氣胸懷開闊,加上身邊的幾個追隨者能力都還不錯,特別是有那個能憑一已之力徒手擊斃米洛維奇的狄長離的支援,日後說不定能有一番大的作為,值得加以結交。以後有機會的話,也不妨跟封千嶗提一提,在其有困難時適時伸手扶助一把。
羅密歐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