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愣住了:“你說什麼!”
“先別激動,你聽我說完。”李延平靜的繼續說,“你也知道,門將輕常會有很危險地動作,比如為了救球,頭撞上門柱這樣地事情。而安柯是個一旦比賽起來就不要命地門將。所以他才會被稱為‘世界級’門將,多麼難的球他都可以救出來。可是這樣一來他頭部撞上門柱地機率也就大增,還記得四年前他訓練中頭撞門柱,昏迷好幾天的事情嗎?”
張俊點點頭。
“那只是其中的一次。”
張俊想起來在高中的時候,高二那年他們參加全國大賽預選賽和科大附中的決賽中,安柯曾經為了救球撞上門柱,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恍惚,無法判斷足球正確的軌跡,最後只能閉眼守門地事情。
“據我那位朋友說。他買通了醫院裡面的醫生護士,才拿到了安柯的病情報告。裡面很清楚地寫著‘腦部神經受損,影響行為和觀察判斷。左眼瞳孔縮小,存在失明可能’。那醫生還給他舉了一個例子:拿水杯這麼簡單的動作,在安柯眼中看來。那個杯子離自己很近,只要稍微伸出手就能抓住,可實際上距離要比他以為的遠那麼一點,他必須把胳膊再伸出去些才能抓住,這樣就導致他伸手抓空……安柯現在就是這樣的一種狀況,他無法正確判斷物體和他的距離,這樣在比賽中他就無法正確的抱住足球,前段時間他莫名其妙的狀態低迷和低階失誤你也知道地。”
張俊愣在原地。原來冠軍盃比賽他不上場是這個原因……該死,我怎麼就沒有早點把前段時間他的低迷表現和這個聯絡起來呢?
“據說拜仁高層準備勸他提前退役,這也是為了他好,在這麼繼續下去他可能真的會成為植物人,好一點的情況也不過是變成痴呆……運動員退役之後過著悽慘的生活,不是沒有這樣地前例。”
“這事……這事他知道嗎?安柯他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歸隊參加訓練了……”
“那這麼說你朋友發現了這個獨家新聞業沒有報道出去?”
“是我不讓他發的,我給他說等幾天再看看……可是你知道記者最重視新聞的時效性和獨家性,如果這幾天過去了誰知道又有多少人知道?我沒有信心真能讓他等幾天,相信很快就會被媒體披露出來吧……”
張俊完全可以想象毫不知情的安柯突然從媒體上知道了自己職業生涯不久的內幕訊息後的心情。他看了一眼李延:“唉!你們這些了記者呀!”說完不理會李延的解釋,轉身離開了。
這整個上午的訓練,他失誤頻頻,心不在焉,讓薩巴托在訓斥的同時,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同樣搞不清楚的還有拜仁慕尼黑一線隊門將教練,和主教練,他們有些驚訝的看著安柯出現在訓練場上。
“幹嘛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不歡迎我歸隊嗎?”安柯把臉湊到卡恩面前。
“呃……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恢復的這麼快,兩天時間你就出院了。”卡恩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搪塞過去。
薩默爾問:“安,你自己開車來的嗎?”
“不是。佳佳死活不讓我開車,她送我來的。”安柯指指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鐵絲網。
薩默爾和卡恩順著看過去,果然發現了站在外面的林佳。兩人在心裡同時發出一聲嘆息,看樣子她並沒有完成自己交給她的任務。讓一個女孩子去說如此殘酷的事情,也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她的決定是對的,我們也不希望你再出什麼事。”薩默爾點點頭,然後卡恩就揮手在安柯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訓練吧!歡迎你歸隊的禮物就是補上前三天地訓練量!”
安柯慘叫一聲跑走了。剩下兩個人把目光投向林佳,她卻對兩人微微鞠了一躬,以示道歉。
“奧利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薩默爾拍拍卡恩地肩膀。然後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時候轉身就走。
隨後在訓練間隙。卡恩宣佈明天聯賽的首發門將是安柯,這個決定得到了全隊地支援。只有薩默爾有些吃驚,他不是讓這人去勸安柯嗎?怎麼還把首發給他?卡恩回頭望著薩默爾,眼神中卻全是無奈。這個在賽場上充滿霸氣的門神,在此時,卻完全喪失了他的果敢。誰讓他手中掌握著一個人的未來呢?確實太沉重了,比獨力將德國隊帶進世界盃決賽還要沉重的壓力。
張俊的擔心總是對地。李延那位德國朋友沒有把這份獨家新聞捂多久,從他發現起只有短短兩天,他就在自己供職的報紙上將這份轟動性的新聞捅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