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起來歡呼,然後三蹦兩跳地離開了會議室。
直到最後一名國奧隊員離開,邱素輝才對一邊的朱強說:“有什麼事嗎,朱領隊?”
“邱教練,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向他們宣佈管理條例?要知道,這可是新隊員進來的必修課啊,以前沈衛國帶隊的時候……”
“呵呵!”邱素輝再次笑著打斷了朱強,“現在是我帶隊了,自然要有不同。這些球員不適合用那些條條框框來束縛他們,國奧現在不需要死板的工兵,而需要有個性的戰士。”
“但是有個性便意味著難以管理……”
“那只是管理的方法不對罷了。說一句也許有些重的話,朱領隊,這世上沒有不能管理的球員,只有不會管理的教練。像剛才那個項韜,我在U21上就注意到他,是一個表現慾望強烈,個性突出的球員。所以在蓉城青年隊鮮有上場機會,因為他不討教練喜歡。但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均衡的左右腳,極快的速度,和敢於後插上進攻的意識。只要調教得法,我相信他會成為中國的卡洛斯……”
“哈哈!中國的卡洛斯?”朱強笑了起來,“邱教練認為憑中國足球現在的水平能出現卡洛斯那樣的天才?”
邱素輝被這領隊的笑聲弄得很不爽,為何中國足球會造就出兩種怪物?自大狂和自卑狂。“為什麼中國就出不了卡洛斯?出不了羅納爾多?出不了裡瓦爾多?是誰規定的?”
朱強這一次沒吭聲,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邱素輝的問題。
邱素輝語氣緩和下來,畢竟以後還要一起合作。“朱領隊,你是領隊,我是主教練。只有我們兩人好好合作,齊心協力才能將國奧帶入雅典。我相信領隊也是希望看到那一幕的吧?”
“……希望……”朱強喃喃道。
“那就好了啊!既然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啦!”邱素輝拍拍手,然後拿起球員資料出了會議室,把朱強一個人扔在了裡面。
對於朱強來說,這是他遇到的最難管理的一批國奧隊員。一個個簡直就是剛入天庭的孫猴子,頑劣又不懂規矩。尤其是那個一口四川土話的項韜!
可在邱素輝心中,這些不少連職業比賽都沒踢過一分鐘的年輕人,卻是中國足球的希望所在。當然前提是給他時間,並且這些球員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特點,不能在中國足球的大染缸中變了色。可現在問題來了,他總不能一直關照著這些人,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培養他們吧?他們終歸還是要回到各俱樂部的,有的升級打職業比賽,有的則繼續在青年隊或二線隊廝混。最好的出路自然是出國,可這些毫無名氣的年輕人,又有多少國外俱樂部肯要他們呢?
“生哥,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幾名老國奧聚在黎穗生的宿舍中互相感嘆造化弄人。“沈指幹得好好的,卻說走就走了,把我們扔在這裡受那個新教練的氣!”
“就是,就是!那個邱素輝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連領隊都怕他?”
黎穗生道:“我倒是聽說了一些,他以前是在世青賽上和範·巴斯滕齊名的新星,後來去了荷蘭一段時間,回國踢了幾年就退役了。”
“那麼厲害?和巴斯滕齊名?”有人驚道。
“可這麼厲害,為什麼卻沒有為中國取得什麼像樣的成績呢?”有人提出了質疑。
“是啊,也許是記者們吹出來的吧?誰也沒有看過他踢球,最起碼我不相信他有什麼能耐!”
幾個人正說著呢,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譁。
“錘子!把門給老子開啟哦!丫頭(王鈺的外號),給老子開啟哈!”
“不開,不開!哈哈!”
“再不開?再不開老子給你舞起舞起一耳屎哈!”然後便是震得山響的敲門聲,不,應該說是捶門聲。
屋裡有人不屑道:“又是那個四川鄉巴佬!”
捶門聲仍不絕於耳,終於有人受不了了,黎穗生皺著眉頭起身拉開了門:“敲!敲你的頭啊!沒事睡覺去!鬧什麼鬧?!”他是前國奧的隊長,不知不覺就擺出了隊長的威嚴。可他忘記了現在絕大部分人根本沒和他一起踢過球,自然不認他這個隊長了,他所說的話便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尤其是他面對的是那個什麼都不怕的項韜。
項韜只是一愣,然後便頂了回去:“叫錘子啊!老子敲(音Kao,一聲)門,又沒敲你!你兇雞兒啦!”
項韜嘴中的“敲”是敲門的意思,在四川話中念“靠”的一聲,可在黎穗生聽來,卻是完全不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