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不錯,秋高氣爽,氣溫宜人,程陸想著適合去爬山,又急於在新認的兒子面前表現一番,便力邀景楠與小安一同去近郊的翠峰山,爬山賞秋景。景楠剛好秋季網路課程告一段落,正在休整,對此欣然接受,並說小安雀躍不已,他早就翹首以盼了。
一行三人驅車前往,程陸將車停在山腳下,打算步行上山。路過一家賣竹製品的小店,小安看中了一頂斗笠,拉著景楠說想要。景楠看時,只見是一頂竹編斗笠,上尖下圓,還繪著翠綠竹葉裝飾,設計和工藝都頗有幾分匠心,便笑著應允了。這廂小安立刻就戴上了頭,並沒找到鏡子,就想象著自己戴上帽子後的樣子,一邊緊張地問程陸和景楠: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程陸說:還不錯,戴上很可愛!景楠則笑著說,戴上這斗笠,十足是一個放羊娃!
店中的老闆娘似乎很喜歡孩子,盯著小安看了半天,十分客氣地笑著說:你們這個娃娃眼睛透著一股機靈勁兒,是個聰明娃娃,這娃跟爸爸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是父子倆。
程陸和景楠相視一笑,覺得這不過是恭維的客氣話,估計是為了和顧客套近乎隨口說說。小安則興奮不已,一手拉景楠,一手拉程陸,說:我們趕緊去爬山。
小安像一頭剛剛放出籠的小獸,不停地東奔西跑,兩個大人亦步亦趨,一路追逐。走到半山腰是一處瀑布,泉水奔流而下,水流湍急,小安不顧規勸,偏要脫了鞋子,赤足踩到瀑布下方的石面上,歡呼:“真涼快!”又看到淺灘水中有幾尾禾花魚搖尾游來游去,便彎著腰去用手去撈魚。
景楠簡直被小安的膽大無畏嚇了一大跳,滑下水溝可不是鬧著玩的!程陸這時顯出了爸爸的擔當,在小安身旁前前後後護著,不敢有一絲疏忽。好在孩子對一件事的專注力是有限的,在淺水中玩了好一會,小安開始轉移視線,看到周圍草地上的幾簇蘭花蓊蓊鬱鬱,幾隻黑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遂跑去捉蝴蝶。
“媽媽,你看!”小安兩手合攏著走了過來,景楠看時,小安小小的手掌中央正躺著一隻黑蝴蝶。他神色間十分得意,高興不已。
景楠不由感嘆小安這孩子確實眼疾手快,又有些遺憾:自己從小到大似乎沒有抓到過蝴蝶!幼年時的她覺得蝴蝶是美麗的精靈,心存嚮往,不曾抱以褻玩之心。大概每個孩子的愛好與習性亦不同,而小安格外衷愛捕捉昆蟲。景楠回憶起來,幼年時的自己似乎更喜歡的是採摘一些花花草草,把鳳仙花用來染指甲,將梔子花和桂花用來薰衣、做糕點,還曾將茉莉花摘到茶盞中再舀一勺蜂蜜泡茶………
一路上程陸送點心,削水果,遞水,又照顧小安的周全忙前忙後,倒是十分殷勤周到。
山路顛簸,行走起來是有些難度的。再加上要時刻注意小安的安全,他又調皮好動得很,好像身上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景楠是好靜之人,生活中對運動並不特別擅長,不適合應長途跋涉,走到後來,實在有些疲倦了,坐在一處樹樁上歇息,不由感嘆:唉,好累!
不料,小安也學著大人的語氣,嘆了嘆氣說:唉!好累!但他神色中顯然並沒有一絲疲倦的氣息,反而是一種興致勃勃,意猶未盡的樣子。
景楠和程陸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被忍俊不禁。景楠抗議道:“這一路都是程叔叔在照顧著你,忙前忙後,你簡直就是一隻小猴子,調皮得讓人受不了!你程叔叔沒喊累,你倒喊累了!”
小安眨了眨眼,狡辯說:“我這是迴音,是迴音!”
這機智的回答讓景楠和程陸都哈哈大笑起來。一天的疲乏頓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