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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雪陽縱身上岸,月朗是月朗,但黑夜就是黑夜,在山裡面還是烏漆抹黑,這麼大的一座山也沒說方位,就算進了陣自己都不知道。
右護法進了船艙,左護法笑道:“小右,莊主只讓你傳話,可沒讓你說這麼多!”
右護法笑道:“莊主讓我傳話,又沒說不讓我多說。”
雲倦在一旁笑道:“無妨,你多說了一句話卻也錯說和少說了一句話。”
“哦?我說錯和少說了什麼?”
“你沒告訴他入山則入陣,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右護法面上一怔,道:“這下可完了,但願那小子不要太聰明才好!”轉頭又對雲倦道,“莊主你何時讓顧長老改的陣法?我記得以前……”
雲倦道:“我從來沒讓改過,只是修了一封書信給顧長老,說有貴客拜訪望好生接待。以前我們來的時候是秋季,花草漸衰,當然不要傷害的好,可是此時正值春暖花開之際,那些花花草草如果長得太茂盛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右護法皺眉道:“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雲倦一笑踱步於甲板之上,心中不禁感嘆:這樣也好,無論結果如何,此次難度的加大對逍遙山莊的將來總沒壞處。
丹雪陽實入陣已久,卻不自知,左右顧盼,樹木繁多,花草茂盛,心中則想,夜陣為地煞,難道是在這樹林之中藏了七十二隻猛獸或是七十二個人嗎?又忽想起右護法臨別時那句莫要破壞了山上的一草一木的提點,更是疑慮重重,難道是用這花草樹木布成的五行八卦陣?從小一直研習陣釋出局,卻不想今日進山找不到半點頭緒,夜風隨涼,丹雪陽卻出了一身汗。
腳下不停,一路小心翼翼,在這山中轉了近兩個時辰,定睛看時卻好似沒動地方,每隔半個時辰便重回原地。眼看天色轉亮,陣法欲變,丹雪陽卻已累得兩腿發軟,找不到去路也找不到歸路,這道如何是好?將手扶撐於樹幹,忽覺手上一痛,原來盤在樹上的一種花草,枝幹生刺,那刺刺入手掌之中如被烈火焚燒般炙辣辣的痛。再仔細看時,這花草上的刺有的已經刺入樹幹,那樹幹之上疤結重生,數皮脫落,形狀扭曲,看著都讓人心頭一揪,丹雪陽不禁嘆道:“可憐的樹,卻不比我能動能言,只能在這裡受欺負,不如讓我為你鬆鬆綁。”說著從腰間抽出判官筆,舉手向那花枝打去,可忽然臂膀忽停,想到那逍遙右護法所給的提示,萬一傷及草木,使自己身處絕境那又當如何,豈不是輸得很難看?可轉念又想,反正我也出不去,輸是註定輸了的,就算身處絕境,雲倦也不會坐視不理吧。而此時有樹不能倚,有草不能枕,還要看這樹如此受罪,又於心何忍!不禁嘆道:“我不能脫身也就罷了,且為樹兄解脫好了。”下定決心,丹雪陽手起筆落,咔嚓咔嚓,將那纏繞在樹幹上的花枝砍成了數十段,只見那花好似怕了雪陽,立刻土崩瓦解,癱倒於樹下。
丹雪陽見此哈哈樂道:“真是大快人心!”說著收起判官筆,伸手拍了拍那樹幹,道,“樹兄,你是不是舒服多了。”可誰知這話音才落,那樹卻嘎嘣一聲碎裂開來,化成兩半向左右倒去,丹雪陽見勢忙向後一閃,只見那樹的兩半分別轟然倒下,還砸壞了兩旁花草,丹雪陽心中卻露出幾絲惋惜,沒想到那樹雖然被花枝裹得難受,卻還能保持不死,而如今劈開花枝樹卻斷了性命,這到底是……思路才走到一半,卻猛然發現那樹後別有洞天,一條大道不知通向何處,如今這樹倒,過人高的花草被其壓下,方能放開視野。
丹雪陽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而那護法的提點又是何意?想著腳下已向大路上走去。
寒夜靜寂,山中巨動,此時已在船頭站了兩個時辰的雲倦聽到這遠處傳來的聲響,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欣慰地笑容。
左右護法也忍不住走出船艙,看著雲倦臉上的笑容,左護法道:“難道他破了此陣?”
右護法卻一臉疑惑:“難道我說的話沒用嗎?這陣又怎會如此破法?”
雲倦莞爾一笑,喃喃說道:“須知這世間人心不古,才感召天地邪氣,而煞星也因此瀕臨,生命存亡亦在旦夕之間,此非天之不慈,實乃惡性所召。世人如能存造福萬物之心,養平和之氣,則天門自開!”
左右護法這才會意,原來這“地煞”二字並非指那七十二地煞,而只是一個象徵,煞氣源於惡念,惡念無則煞氣也不復存在,就算沒有惡念,倘若也沒有大愛之心,那麼也不會想到去解救那棵樹,所以破此陣不僅要心無邪念,還要有超乎常人的品格,丹雪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