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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見輝月的機會。

覷見時總是人頭濟濟,出了正殿之後,無論何時遞請,回覆總是,陛下很忙。

“喂,幹嘛總悶在屋裡。”

行雲從窗戶探頭進來:“喝酒去不去?”

子霏搖了搖頭,把手裡那本卷書晃晃:“我還有正事要辦。”

行雲扁扁嘴,頭又縮了回去。

其實並不是在做什麼正事。

攤開一張白紙,一下午也沒有寫一個字。

等到硯上的墨都幹了,才寫了一行,卻也是與正事無關的字。

知己一人是誰?已矣。贏得誤他生。有情終古似無情;別語悔分明。

別語悔分明。

知己一個是誰?

贏得誤他生。

哪裡去誤他生?三生石上,誰能問來生?

子霏看著那行字怔怔出神。水滴石穿,鐵杵成針。

字也是可以一天一天的練,從見不得人的歪歪扭扭變成現在的清瘦挺拔。

但是有的事,時間也沒有辦法。

窗格上“篤篤”響了兩聲,行雲的頭又探了進來:“喂,有空沒?你這半天也沒寫什麼字,不如陪我出去喝酒。”

子霏放下筆來笑笑:“你找不到人陪?”

行雲翻進窗子來:“平舟沒空,星華不知道跑哪去了。難得來一趟帝都,回去後你族人要問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麼,你答不上來,那多沒面子。”

子霏失笑,真是行雲的風格,開口閉口都是面子。

“好。”把書合上,硯蓋蓋好:“我換下衣裳。”

“換什麼換啊,就這麼著吧。”行雲上來就拖著他向外走:“帝都真是悶死人。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公事要辦,天天見不到輝月……”他衝口說了半截話,下面嚥住了,一雙靈動的眼睛看看子霏:“我是說……天帝陛下總是很忙。”

子霏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是,陛下是忙。”

行雲鬆口氣,笑了笑:“只是私底下叫錯一兩聲,在外頭我是不會這麼少禮數的……”

子霏微笑著:“我剛才也沒有聽到你說什麼啊。”

兩個人穿過長長迴廊,夕陽快要沉沒,最後一抹金紅色分外豔色耀眼。

“難得來一次,回來帶點帝都的特產回去。象金銀卷兒,千層雪,流花樓的小餃子……”行雲如數家珍,扳著指頭挨個兒把帝都的美食名點數一遍:“空手回去總不好。”

子霏看著他亮麗的笑顏:“這些倒都是很好的,可惜路途遙遠,這些東西帶不到隱龍就會全壞在路上了。”

行雲有些懊悔地皺皺眉:“這倒是。”

夕陽迅速地沉了下去,街道上一片暮色蒼茫。

行雲好象並沒有明確要去的地方,只是一直向東走。

街上的行人並不見少,店鋪都亮了華燈,紅紅綠綠,閃閃爍爍。

行雲的面龐在這星星點點的,破碎的光斑裡,忽明忽暗。

後來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城郊,房舍仍然整齊,但是稀稀疏疏。

“喝酒就是要找對人陪才有意思。”行雲很豪氣的拍拍子霏的肩膀:“那晚看你喝酒的架式,就知道你這個人也是直脾氣。”

他拍開一個小小的酒罈子,眯眯笑:“別小看這一罈,在帝都宮底的酒窖裡都找不出來。放了一千多年的美酒,倒出來濃稠掛碗,得兌烈酒衝才能喝。”

他說的沒有錯,那酒的顏色如胭脂一般,濃稠似蜜汁,捧著小罈子向外倒的時候,拖得長長的一道銀線不斷。

濃郁的酒香飄在小小的竹屋內。有個老僕進來送了幾碟小菜,把酒盞酒杯放下。行雲揮揮手:“不要小杯,給我們換大的來。”

子霏拿起一個小酒杯子,就著光看看,隨口問:“你常來?”

行雲一面朝酒殼裡兌酒一面說:“嗯。有時候來。原來在帝都的時候來得多,後來去了天城,就很少來了。不過地方還是留著,酒也是常備。”他側過臉來一笑:“人總得有個恣情喝酒的地方不是。”

子霏一笑:“是。”

行雲喝酒的姿勢象倒水,一仰而盡涓滴不流。

這一點……倒是和以前一樣。

“香吧?”

“很香。”

“是梨花酒。”

“好不容易弄來的。據說還是輝……咳,”他清清嗓子:“還是天帝陛下在神殿的時候,親手收集調配,釀了不過四五壇。這一罈陳得最久,聽說也是最後一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