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死罪,輝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護短,網開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雲會冒大不違逃出羈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掙脫之後立即拔劍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傷,的的確確是那時候刺劃出來的。
那時候他是想被我所殺。或許是旁觀者清,再看到那些舊事的時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裡灰濛的死氣。
灰敗毫無生機。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誰錯了?為什麼明明是可以互相交託性命的朋友,卻會變成最後血濺滿襟的死局?
我現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誰。
那些感同身受的傷和痛,心動心死,鮮明得讓我沒辦法用幻覺來勸服自己。
或許這是飛天的記憶,或許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可是看到行雲一身是血,站在斜陽暮藹裡的時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驕傲的他,年少氣盛的我,最後都變成了自己一開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種模樣。
飛天象是徹底換了一個人。
或者可以說是我,徹底換了一個人。
好象心底有個聲音,在催眠著自己。
愛著輝月,全心全意的去愛輝月。忘了名譽,忘了舊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記得輝月。
靈力漸漸的消沒枯竭,奔雷親來勸尉,可是睜大了眼看他嘴唇開合,卻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說的都是什麼內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沒有放進心裡去。
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時發生,睡了許久。
然後醒來,愈發的木然。
象活屍一樣,不希冀未來,不懷念過去。
一次一次被輝月拒絕,把雙盈劍刺進胸口……
身體裡的自己,冷笑著看著一次一次死亡臨近。
想掙脫這一切。
掙脫這一切。
然後昏睡的時日越來越長。
第 60 章
“沒出息。”
我充耳不聞。
“畏首畏尾,你是個男人啊?”
我忍,權當他是耳旁風。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麼來?”
我咬牙。
花哨的楊孔雀坐在我一邊兒,好整以暇捧著他的瓜子兒。
我懷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種類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個身坐下來,從他手裡捏了幾粒瓜子兒吃。
遠遠隔著一叢綠樹,鳳林美人兒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兒子。
手把手兒的教練劍,過一時就讓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來以為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惡作劇,現在怎麼看他那樣子,倒真覺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這瓜子兒是什麼炒的,真是滿香。
伸手再去捏,行雲拍拍手:“吃完了。”一邊又從革囊裡抓出一把松子來。
暴汗……難道鳥就這麼愛吃堅果?
今天因為不去練劍,行雲的衣飾精潔華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繫錦帶玉環,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髮結上綴著光暈融融的明珠。就連裝零食的革囊也包著錦繡,上面是金梅銀縷的繡紋!
花哨到讓人不敢盯著看!
臭美的傢伙,打扮給誰看!
“你當人家老子,竟然這麼窩囊!”他嘲笑我,一個媚眼拋過來:“不知道還以為你才是孝子賢孫呢。要我說,大大方方過去,想說什麼就說。這麼偷著看他做什麼?”
他的語氣能把死人氣得活跳起來跟他吵,我卻往下縮了縮脖子,權當沒聽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剝來吃。
“要是不去說,那明天我們就動身了,以後沒機會說。”他伸個懶腰,身姿無限美好:“嗯,好久沒去遊歷,真懷念那一次。我去東戰軍那裡送信,你約我去爬山。到絕壁那裡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絕峰頂,山風拂面,一點兒塵世喧囂都沒有……”
我點點頭。這事情隱約是有印象的。
“先說好,”他翻了個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撐著地,臉貼得極近:“迴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個小漢青,就別再想著他們,以後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著他美麗的眼睛,緩慢但是堅定的點頭。他一笑,有幾分俏皮卻也有沉鬱的酸楚,混著滿懷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不過……”他手臂繞在我頸上,重量全交給我:“輝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