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石頭上都成了她們莋愛的所在。後來的後來,顧飛飛曾無數次指著虹口公園內的石頭對我傾訴,他說就是這些凹凸不平、黑不拉幾的石頭見證了他們純潔的愛情。說這些話的時候許菲兒已經離開了他了,顧飛飛曾對我說許菲兒將會是他愛情的終結者,因為其他女孩子和許菲兒相比只能算過眼雲煙,只是顧飛飛猜對了前頭卻沒有猜中這結局,許菲兒確實把他的愛情終結了,在他們談了三年後,她把顧飛飛給甩了。
也就是在虹口公園的石頭之上,顧飛飛一邊用力拍打著那些堅硬的石頭一邊痛哭流涕:“我他媽的再也不能去愛別人了,再也不能了”。
許菲兒離開顧飛飛是因為嫌棄他沒有鈔票,那個時候許菲兒已經上班了一段日子,在淮海路一家高階寫字樓做老闆的私人秘書。我看到許菲兒對著顧飛飛大聲咆哮說人家一個月拿一萬多你一個月才一千出頭你怎麼養我啊?
我又想起2000年夏天的一個下午,扎著馬尾辮摟著顧飛飛滿臉幸福的許菲兒搖頭晃腦地對我表示感謝因為我幫他介紹了那麼好的男朋友。
“葉輝,真的要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還不認識我老公呢”。
而三年後,同樣是這個女人,在怒罵過顧飛飛之後對我說:“他那麼醜,又沒有錢,還很邋蹋,我真擔心他以後還能不能找到女朋友,這種人我真不曉得當初怎麼和他談的。
完成這一切的轉變只花費了三年,年的時間或許不是很長,一箇中年人過了三年還是一箇中年人,一個老人過了三年還是老人,可三年的時間也不短,三年可以把一個初中生變成高中生,三年可以把一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變成利慾薰心的女人,三年也可以把一份愛情傷害的支離破碎。
我親眼看著這一切的轉變,奇怪的是,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很殘忍,彷彿天經地義。
29
作為一名立志從事電影事業的年輕人,我在高中時期一直是以一個怪人的形象存活在別人心中,很多人非常願意和我交往,因為我可以作為一個異類被他們隨意嘲笑,他們知道我性格溫和天性懦弱所以不會擔心我會發火,就算發火他們也不怕,因為我打不過他們,可更多人卻不願意和我交往,平時對我也是怒目而視,我知道這些人很看不起我,雖然我更看不起他們,可高中時代我還沒有發育完全,其實內心深處還是非常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所以一有機會我還是會去巴結那些對我有意見的混蛋們,不遺餘力去拍他們馬屁,像謳歌黨一樣去讚美他們,深深渴望和他們同流合汙。但是結果並不如我意,所以一定程度上我是孤單的,不過到高三的時候我就不孤單了,因為我們學校出現了一個更怪的怪人並且這個怪人很快成為了我的好朋友,這個人就是李樂。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和李樂相遇是一件大塊人心的事情,學校的那些孫子們一個個議論著如果學校裡兩個怪人碰到了一起會產生什麼反應,說實話,在1996年左右的一所普通中學,這絕對是一件值得所有人引首翹盼的事情。
李樂是南京人,比我小一個年級,天曉得他一個省會的孩子怎麼會轉到我們這所地級市普通高中讀書的。而作為第一個以普通話為日常生活語言的人,李樂的出現立即引起了全校的轟動,高一的時候很多男女找了各種藉口和他搭訕想聽他開口講普通話,然後等李樂一開口突然就像瘋子一樣哈哈大笑。笑完之後就用揚州話議論紛紛,丟下目瞪口呆的李樂揚長而去。
李樂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敵視我,那是我讀高三第一學期的時候,當時我還不認識李樂,只是知道比我低一年級有一個南京人,不但長的醜,而且邋蹋無比,走在路上隨地吐痰,穿的衣服從來不洗,近他身方圓十米之內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臭味,吃飯的時候喜歡把飯一下子先扒到嘴裡,然後鼓著個嘴和你說話,把飯噴的你滿臉都是。此外李樂還有一大愛好就是摳腳,冬夏春秋李樂都可以暢通無阻地摳著臭腳然後給你講人生哲理……總之李樂的形象完全顛覆了我們對大城市人的崇尚,所以我也瞧不起他。李樂瞧不起我是因為我高三那年做到了學生會主席,開始在低年級的學生裡面呼風喚雨。李樂覺得這個學生會主席應該是他的,因為我是屬於那種看上去就很沒有能力的人。李樂把這樣的憤怒直接表現在和我一開始的交往之中,我上任後的第一件大事情就是恢復學校廣播電臺,我想找一個普通話好的同學作主持,第一個自然想到了李樂,沒想到找到他的時候居然不理我,後來在李樂那間單人宿舍裡,他興致勃勃地對我說:“葉輝,我看你一天到晚拉著個臉,一看就是那種特虛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