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極盡繁瑣肉眼難見。
“痛楚不能消除卻可轉移,你不任性,日後便不必受此苦痛。”
淵落劃開手背,鮮血流出,血光大振,金印染上赤紅,引入背脊中。剎那間狂化啃噬的蠱蟲停止蠕動,靈魂撕裂般的痛楚瞬間消失無蹤。
齊木身體像虛脫了般,順著大門滑下。劃過五道深入溝壑的指甲痕,染血猙獰。他眸光渙散,差點忘了自己方才說的話,隱約聽到痛覺轉移,他甚至還在想著無意義的話,神情自嘲。
“轉移到了哪兒?”
“天道。”
齊木無力地裂開嘴:“天道真可憐。”
淵落身體僵硬了下,轉過身,一把將齊木拎起來。身形一閃,兩人出現在一處靈洞內。撲通一聲,一人被扔進靈譚之中。
水花蕩起,水深剛好沒過腰際。靈霧氤氳,齊木舒服地吐出一口氣,背靠著岸邊,手探入水下,扯下褻褲,扔上岸。慵懶地眯起眼上望。
“尊上,要一起嗎?”
這個姿勢很是勾人,就像先前青年頭磕著門,渾身被汗水浸透,喘息的模樣,同樣誘惑人心。
“不必。”
淵落眸光暗了些。
他抿著唇,透過朦朧霧靄,玄黑麵具下半張臉似乎白了許多,還沒等齊木看清,前者轉過身去,毫無半分僵硬甚至算得上悠閒地、走到不遠處的巨石邊,靠著閉上了眼。
“洗乾淨了,一同去火域禁地。”
嗓音很冷,一如往昔,沒有半分差異。齊木移開視線,他先前還懷疑尊上是把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看來是多慮了。
齊木這一泡,便是七日。他昏睡過去,整整七日後才醒了過來。
又等了四日,兩人到了火域禁地。
熟悉的方位,正是去往石人師父所在的路,他走過千百次,就算閉著眼也能輕車熟路找到地方。眼前的景物到了火域邊沿,便與記憶中差了千萬裡。
那是一片巨大的火焰地域,滾燙的岩漿流淌在赤紅的土地之上,騰騰烈焰捲起颶風,將巨大的森白骸骨燒成灰燼。極高溫度下就連空氣也被扭曲。
“這裡……這裡該有一處桃源隱空間。”
淵落皺眉,肯定道:“從沒有過。”
怎麼可能沒有,我師父就在裡面!齊木驚詫,進入桃源的古令被他握在手裡,指骨根根分明。
“肯定有的。”只是師父走了,隱空間也一同隱匿了。
“我在那地方修煉,尊上您當真不知?”
“不可能。自石人軀從天而降,方圓百里內盡是火域,但凡生靈有去無回。從十多年前起,你就經常來此地,本尊倒還奇怪,當年你是怎麼出入自如的。”
兩人走在赤紅土地之上,如履平地。齊木一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腦中千萬種念頭糾繞纏雜,理不清頭緒。
這是在內殿,尊上眼皮底下,就連尊上也毫不知情,避開天機瞞天過海堪稱逆天。齊木盯著尊上蹙緊的眉頭,腦中一個極為荒誕的想法橫空而過。
石人師父真的存在過嗎?
一尊兩米多高的石人軀屹立在火山中段,周圍空間扭曲得厲害,極難看清。
淵落破開虛空,拉著齊木出現到古石前。
“這便是石人軀,早已沒了神性,按理說應該沒有石人傳承了才對,你能得到也算匪夷所思。”
整尊石人沒了神性,滿是歲月痕跡,粗糙至極,每一處都極為陌生,齊木敢確定自己從未見過。
齊木搖頭:“沒來過這裡,這火域倒是很適合我,可以在這裡閉關修煉神火決。”
他鬆了口氣,普天之下奇異多得是,尊上哪能面面俱到。
石人師父定然是存在的,神性的玉石肌理光滑潔淨,氣質脫俗,時而清醒時而迷茫,卻對徒兒好到極點,且很有耐心……
淵落面色沉了下來,一把拉住齊木的胳膊:“你再仔細看看,真沒來過?”
“沒有就是沒有,我沒必要說假……”齊木隨意往下一掃,視線卻再也移不開了。
他定定地看著石人軀下方,被石塊擋住露出一塊黑晶邊角。身體不受控制地蹲下,撥開上方的碎石塊,露出一塊厚重的方形黑晶,表面光潔平整,有橫豎細長白晶交錯鑲嵌在整塊黑晶之上。
正是一個黑靈石棋盤。
黑靈石極其珍貴,繁複華美的紋路遍及四方,四角神龍鑲嵌,龍鬚蜿蜒,栩栩如生。每一條紋路都是齊木精心打磨刻畫而成,比起精緻的神龍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