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鏤空的窗子,地面一片斑駁。
淵落醒了,什麼也看不見,能聽到熟悉的呼吸聲,旖靡腥味與血氣混在一起顯得糜爛。他眉頭擰著,面色很是複雜。
齊木半個身子搭在他身上,腳和手臂壓了半邊,正熟睡。
這人被下了藥,意亂情迷之際狂躁得很,出手根本不知分寸,是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淵落。可說的話每一句不離尊上二字,明明先前當著本人的面狠話放了一大堆,理智全失只剩□□的時候,倒是哭得一塌糊塗。
才分出了半靈身,氣息萎靡,淵落恰好連動的力氣也無,根本有心無力,每逢忍無可忍地關頭,聽著齊木說著含糊不清的情話,火氣一消,差點被弄得半身不遂。
至高無上的仙尊,堂堂大陸主宰,戴上面具便能將魔域玩弄於鼓掌間的無上魔主,竟然也有這麼一天。
半晌,一聲嘆息,微不可覺。
淵落手臂伸出,手背擋住了自己的眉眼。艱難地起身坐在床沿,摸索著邊上的衣袍,披在身上。
同時,齊木輕哼出聲,突然猛地一顫,一下子驚醒過來。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扯過被子蓋住自己下邊。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誰準你進來的,出去!”
淵落沒有回頭,一言不發,緩緩走了出去。
齊木頭暈目眩,身體卻輕鬆了不少,後面並無半點不適。鬆了口氣。
零零碎碎的片段閃現,他記起了昨晚喝了那東西,回來後做了一場夢,似乎看到了尊上,滿腦子都是尊上的聲音,哪怕一個單音也勾魂奪魄刻骨銘心,肌膚相親的觸感很真實,軟而溫潤。他似乎把尊上給……
齊木深呼吸,只覺得光是想想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按了按眉心,陡然一頓。
肌膚溫……溫潤!?
腦中那人的面目條然清晰,赫然便是那瞎子的臉。
齊木目露驚駭之色,他這才發現屋子佈置不同,絕不是自己的房間,剛才是……猛地一把掀開被褥,滿床的鮮血觸目驚心,歡愛的痕跡明顯,且很激烈,齊木渾身寒氣陡升,臉色煞白。
妖皇你狠!竟然使盡手段,卑鄙無恥到下藥!
是自己走錯了房屋,那人方才怎麼不說?
尊上不可能來這裡,齊木拽緊床單,他沒受傷,受傷的很可能是那個瞎子,該死,他竟然禽獸不如到連個傷者都不放過。
明明記憶中的是尊上,尊上的臉漸漸與那人重合,齊木心裡咯噔一下,一直以來淵落帶著面具,相貌不知。而這個來歷不明的人便是在邊界尋到的,而且他也叫淵落,世上哪有如此巧合!
“這不可能!”
這個念頭蹦出便一發不可收拾,回想起這人先前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實在萬分可疑!如果把不通世故的寡言少語換成不屑一顧,齊木頓時心如擂鼓。
一時間覺得天都塌了。
他都幹了些什麼!
齊木一躍而下,衝出門去。差點撞上迎面走來的秦休,但見齊木不淡定,還沒來得及開口。
“一休哥,你有見到那人麼,就是這屋裡的那個,他剛出去,現在去哪兒了?”
“怎麼,淵兄能夠走動了?他意志太過駭人,換做旁人早就痛不欲生,他還能肆意走動,他去哪兒了,趕緊找回來!”秦休微驚。
齊木眸光復雜,拉了拉秦休的衣袖,道:“這不怪他。”
身側的侍者指著一方,道:“方才有聽他詢問旁人沐浴之處,估計去了暖靈泉,王府弟子也常在那兒洗筋伐髓。”
說得好聽點是王府子弟修煉之處,換言之不過是公共大澡堂。這等靈泉不過玄階中品,更何況人多水雜,去哪不好怎麼偏偏是那裡。
齊木眼皮一跳,心亂的很,丟下秦休,閃電般掠向靈泉密地。
眾弟子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匆匆往裡頭走。
泉水熱氣騰騰,被氤氳白霧環繞,能瞧見裡頭的人,周遭圍了不少弟子,正神情激動地望著前方不遠處。
靈泉中,一塊巨石旁,靠著一位驚絕豔豔的男子,如畫中仙隔離了塵世,驚為天人。漆黑的長髮溼透緊貼在身上,白皙的面板點點痕跡很是明顯,如紋路勾勒開,陽光下盡顯豔麗。
不遠處數道眸光露骨地打在他身上,人人神情呆滯,無法回神。
淵落支起額頭,閉著眼,大半個身子沉入水中。恍若睡著了一般。
那人氣息萎靡無視了周遭所有,估計連齊木來了都不知道。後者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