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去了,可偏偏沒幾個人敢得罪他們,於是像信品這種卒仔也就成了充當炮灰去挨刮的最佳原料了。
不過,整個學期下來,她終於發現原來再超級的大牌吃了東西后也要拉屎,而拉了屎後也是要擦屁股的這項驚人秘密後,她就麻痺了,再也不會見到紅星就瞠目結舌的留口水,或是尖叫震破玻璃了。
甚至在計算過那些明星的名氣與難纏度恰好成正比後,她還寧願去掃廁所,也不願意去看那些花花草草的臉色了,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能決定得了的,又是拿人錢財、又是實習學生身分,除了低頭哈腰聽命令之外,她還能幹啥?
悶熱的八月初,雖然電視臺裡有空調,但是對整天在電視臺內到處爬爬走的佐晶來說好像沒啥路用。她揮去滿頭汗水,提著特地從銀座陶陶居買回來的榨菜面大步跑著。
真是神經病!她在心中暗罵著,大熱天吃什麼面嘛?還指定要吃銀座陶陶居的,即使是坐計程車,那麼大老遠的,等買回來,面早就爛到糊啦!
衝進攝影棚後,順手將冰涼的飲料交給其他工作人員,佑品半步未停地繼續朝專用化妝室跑去,在門口喘息著敲敲門。
“進來。”
佑晶連忙自行開門進入,把榨菜麥面放在正低頭看譜的黑衣人身邊的茶几土,回身再將排骨飯遞給另一頭的金髮白衣帥哥。
“麵糊了!”是個相當低沉略帶沙啞卻又充滿魁力的嗓音。
手握在門把上正打算開門溜出去的佑晶僵了僵,我就知道!她暗歎著,慢慢回過身來,臉上堆滿了無可奈何的笑容對上那個黑衣人;後者卻仍低垂著腦袋,烏黑柔順的旁分披肩長髮瀑布似的垂落,密密遮住半邊臉。不知道琵琶半遮面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老賣說,從暑假開始上白天班後,她就發現原來大牌藝人大部分都排在白天排戲錄影,而那些所謂的大牌刁難人的技術更是一個比一個高竿。她每天從早到晚被差使著這麼來來回回的跑,連續幾天下來差點沒累趴下了,還能硬擠出這副難看的笑容來,連她自己都感動得要死,可他卻連捧場都不捧場的瞄一下,這太過分了吧!她的笑容消失了。“是啊!應該是糊了!”那又怎麼樣?關她屁事!
他依然是冷冷的。“換一碗!”
搞屁呀!不會自己去換!“再換一碗還是一樣糊,能不能換別樣?譬如排骨飯或茶碗蒸什麼的?”
對方依舊是頭也不抬,“榨菜面。”他冷冷地說。
那麼冷漠的人,難怪要吃熱面!佑晶在心頭暗罵不已,“那就換一家吧!隔壁大樓那一家中華館也有……”口氣也跟著不耐煩起來了。
“我要陶陶居的。”他說得斬釘截鐵,好像天皇下詔似的。
“炒麵?”佑晶建議。
對方卻固執得很。“榨菜面!”
佑晶翻了翻跟,極力忍耐著。“九龍餃子房的鍋貼和炒飯也很有名喔!最近他們老闆也常常出現在電視上,你要不要試……”
“陶陶居的榨菜面!”
佑晶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制住即將點燃的炮火。實在沒辦法,天氣太熱,人太辛苦,面前的傢伙又特別混蛋,再多的耐性也要被磨得所剩無幾了。
“拜託!大爺,你就不能體諒一點嗎?那麼大老遠買來肯定要糊的呀!要不你先選別的吃一下,要不就換近一點的中華餐館,等錄完影,你高興怎麼吃就怎麼吃好不好?”
對方突然靜默了下來,白衣帥哥邊啃著排骨邊興致勃勃的端杯飲茶現戰,心中猜測著夥伴到底是會堅持己見還是乾脆發飆算了!而佑晶卻寧願安慰自己,對方可能正在努力尋找自己的天良,雖然聽說他一點良心也沒有。可是,過了片刻之後,她聽到的卻依然是那句,“陶陶居的榨菜面!”而且口氣聽起來嘲諷意味十足。
難怪沒人願意來伺候他,連導演都躲得遠遠的,這傢伙簡直是個超級無敵大混蛋!估晶咬牙切齒地瞪眼。
“拜託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就算去買上一百次,你還是隻能看到麵糊,除非叫陶陶居的大師父專程到這兒來幫你煮麵!”終於開始大聲起來了。
“那樣也可以。”
佑晶不敢置信地呆了呆,再下一刻,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腦袋裡已經呈現彈性疲乏的忍耐神經咄一聲繃斷,緊接著就控制不住地脫口僻哩啪啦的吼出來了。
“喂、喂!你白痴啊你,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聽不懂呀?就算你大爺是個超——級霹靂無敵大牌,腦袋裡也總該有一點點殘渣吧?從銀座那麼大老遠買來,面不爛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