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哪點呢?”
安碧如幽幽望他一眼道:“小弟弟,這一聲安小姐,卻把我們叫的生分了,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安姐姐。”
我要信你才是見鬼了。林晚榮笑道:“安小姐這話說的不對了,我們這是交換條件,說不上誰欠誰,就像做生意一樣,還是分開點好。談談你那條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安碧如見他神色湛然。不似作假,遲疑了一會兒,才笑道:“我來尋你,自然是你有把握能做到,而且是你最擅長的。”
最擅長的?身上最長的部分。我倒是清楚,可是最擅長的,我卻不明白了。
“林兄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完這個故事。你就會明白了。”安碧如輕嘆口氣道。
“從前有一位天下聞名的大師,她收了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皆是女子,生地天仙般的模樣,琴棋書畫,武藝騎射皆都出類拔萃,天下少年英傑,無不心神嚮往。師傅是冠絕天下的大師,有著崇高的威望,人人敬仰,她對這師姐妹二人同樣施教,一向未有偏倚,師姐妹二人也相互交好。忽然一天,有人傳說,那師姐竟是皇族遠親,血脈高貴,聖潔高雅,而那師妹卻是苗女出身,外表放蕩。自這謠言傳開之日,師傅就有些改變了,漸漸格外的器重起師姐,單獨授她課程。師妹不明就理,見師傅不再教授自己,便向師姐質詢,卻被師姐使了手段,恰好讓師傅聽到。師傅怒斥師妹,再不授她學問,並在臨終之時,將師門交於師姐手中,囑咐她輔佐當時尚在潛邸的皇帝,助他登上大寶之位。”
安碧如神情安靜,語氣黯淡,追憶著往事。林晚榮不發一言,一聽這故事的開頭,他便知道這是安碧如在講她自己的身世呢。
“若是公平比試,敗於師姐手下,師妹自也無話可說。只是師傅偏聽偏信,失去了公允,那師妹本是苗女出身,出身低人一等,遇事格外敏感,見師傅都這般歧視自己,心裡淒涼,便在師傅靈前發誓,一定要打敗師姐,還自己一個公道。當日靈前,弔唁之人甚多,這師姐妹二人皆是心高氣傲,一言不和,便大斗了一場。二人自幼相處,武藝本是不分上下,鬥來鬥去,誰也奈何不得誰。哪知卻有宵小之徒,趁師妹不備,暗中偷放冷箭,師姐僥倖勝了半招。師妹一怒之下,帶傷下山,自此便與師姐徹底反目。師姐輔佐的是當年的二王爺,師妹便要幫皇帝第三子,二人暗中相鬥,誰也不曾佔得分毫便宜。只是那誠王爺剛愎自用,關鍵時刻不聽勸解,被人反水,終致兵敗於野。師妹不甘心就此沉淪,便又藉助力量,組建了白蓮教,意圖東山再起——”
說到這裡,安碧如微微看了林晚榮一眼,臉上地神情複雜難辨,輕道:“按照我從前的性子,壞我事者,我定然不會饒過。哪知,你卻是仙兒的相公,難道這便是我的命運嗎?”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林晚榮聽了個大概,原來這安碧如是與她師姐爭位失敗,便想借助趙康寧他爹打敗師姐,哪知誠王爺又敗了,無奈之下只得組建白蓮教,與師姐抗衡,卻又稀裡糊塗地滅在了自己手裡。這樣算來,我和她的仇可不算小啊。
“安小姐,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你就想開點吧,你師姐與你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林晚榮開解她道。
安碧如悽然一笑,眼中淚光盈盈:“無恨?我這些年顛沛流離,四海為家,遭人白眼,受盡欺辱,卻是誰所致?她是出身高傲的仙女,便可以高高在上,我卻是一個低賤的苗女,就只能任人踐踏麼?難道我苗家女子,便是天生比她下賤?”
林晚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說安碧如只是簡單的內心嫉妒,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但仇恨不減,反而嫉恨更深,這已經不是嫉妒二字所能解釋的了。或許是那種巨大的階級落差刺激了她吧,這只是兩個階級的代表而已,想到這一點,他也不覺得奇怪了。
“不要哭了吧,我能理解你,這不是你的過錯。”林晚榮從懷裡掏出個手絹剛要遞給她,看了看,卻是青璇當日留給自己地雲錦,急急又往回收。
安碧如哼的一聲,奪過他手中的雲錦,擦了擦淚珠,卻又笑道:“你這人,怎麼恁地小氣,連塊絲巾也捨不得,當我這淚珠是做出來的麼?”
我靠,這是我和青璇的定情信物,老子平時都捨不得摸一下,你這狐狸精真是不知好歹。
安碧如見他臉色不好看,也嘆了聲道:“我與她鬥了二十年,一次次敗了,卻又一次次的站起來了。屢敗屢戰,我卻從未害怕過,不管如何,我今生一定要打敗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