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帶著趙擴,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小閣樓,閣樓裡清涼無比,一陣陣穿堂涼風從閣樓掠過,趙擴舒服的哼道:“沒想到韓風你這個臭小子居然還有這麼享受的地方啊。”
韓風嘿嘿一笑:“再享受也沒有你在嘉王府邸裡那麼享受啊。”
一提到嘉王府,趙擴就愁眉苦臉,苦不堪言:“韓風,你是不知道,嘉王府是好,可是一點意思也沒有,要出門就前呼後擁,清掃街道。不說別的,上個月,御前射日行營和震武行營蹴鞠比賽,我就說去看看,好嘛……光是去的侍衛,都快比射日行營的兵馬還多了,那還能看到什麼?”
韓風當然知道這等王孫公子的苦,說起來,他們的童年就是跟著鴻學大儒唸書,隨即又要學習如何處理政務,沒有盤過泥巴,沒有挖過蚯蚓,沒有堆過雪人,至於七八個小孩子聚在一起,用力撅著**比誰尿得更遠,那更是痴心妄想了。
好不容易長大了,又成親了,一生之中,除了榮華富貴之外,能夠享受到的人生樂趣,實在是寥寥無幾。魚翅吃多了,未必就能趕得上粉條。猴頭吃多了,也未必就比豆腐好吃。大塊吃牛肉,大碗喝烈酒,那幾乎是白日做夢!
趙擴應該說,還是個挺不錯的王爺,論起年紀,比韓風大不了幾歲。娶的妃子又是韓風的表姐,大家叫的親熱點,也是小舅子和姐夫的關係。朝廷派了趙飛來,就是要給韓風一個臺階下。
於是乎,到了沒人看到的地方,趙擴也就不端著王爺的架子了,伸手拍了拍韓風的肩膀,懶洋洋的說道:“你小子三下二去五,把我舅舅給殺了。你說吧,本王應該怎麼處置你?”
李玄是太子妃的弟弟,太子妃又是趙擴的老母,現在是小舅子殺了真舅舅,就看趙擴的胳膊是往哪邊拐了。
“我沒殺,是史若海殺的。”韓風義正言辭的回答道:“教閱房的女子都是人證。”
趙擴悠悠出了口氣:“這麼說,姑且我就這麼聽著吧。”
韓風隱約猜到幾分意思,現在是孝宗皇帝,肯定是不希望看到外戚集團強大起來。自古以來,外戚奪權的事情,層出不窮。就算李玄是趙擴的親舅舅,可是趙擴也明白,將來的大宋江山,不出太大的意外,應該是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江山,怎麼能允許一個強大的外戚集團存在?也許,因為太子妃的關係,李氏集團暫時不會出現異動。可是將來太子妃賓天之後呢?誰又敢說,手握兵權的李氏集團,就不會對那把椅子產生什麼念頭?
趙擴對韓風殺了李玄這件事,私地下也曾經樂得笑出聲來,朝廷一直頭疼如何遏制外戚的問題,居然被這小子快刀斬亂麻的給解決了。手段雖然是粗暴了一點,但是效果是十分明顯的。
一旦牽涉到皇權,什麼親戚關係都是個屁,李玄,還是死了才讓趙家人放心。
“今日表姐夫就已經到了紹興,為何不去見見趙監司和辛知府呢?”韓風故意不叫嘉王。
趙擴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晃了晃,失望的丟在一邊:“你這裡都不見客嗎?茶水也不準備。本王為什麼要去見他們,見了他們,就是要處理公務,就是要前呼後擁。紹興,我從來還沒有來過,我要好好在紹興走一圈,再去琢磨是不是要見趙監司和辛知府。”
“你來到紹興的日子不短了,哪裡的東西好吃,哪裡的酒水好喝,還不帶我去?”趙擴想了想,補充道:“最好是有會彈唱的女子,能夠相陪……”
看到韓風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眯了起來,趙擴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只是聽曲,僅此而已。你可曾見過帶著小舅子一起逛青樓的麼?”
韓風其實也不以為然,說到底,在妓院彈唱的,跟在KTV陪唱的區別不是很大。只要不是被逼迫入行的女子,自己也管不著。韓風一向自認為自己不是聖人。若是一個女人要墮落,要賣身,要出軌給老公帶綠帽子,那自己管不了。可要是有人逼著一個女孩子去忍受淫。辱,去逼良為娼……那若是韓風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得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了還得馬上出手!
況且,這時代的青樓女子並非沒有出類拔萃之輩,遠的不說,就是那位梁紅玉,擊鼓助戰,多大的名頭,便是青樓出身又怎地?
“蒔花館還不錯。最近來了一位蘇州花魁,倒是色藝無雙,不過……人家是賣藝不賣身的。若是表姐夫你……那就恕不奉陪了。”韓風悠悠的說道。
“本王是讀著孔孟經典長大的,豈是那種人?”趙擴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說道:“想個辦法,甩掉我那些侍衛,帶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