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的布又薄了點,剛剛握上去,便是猛的一縮手,大罵道:“燙死老子了。”
一回頭,軍官看到韓風和花雪兩人從不遠處走過,抬起手臂指著兩人叫道:“跑什麼跑?給我過來,把鍋抬到內營去。”
韓風心中一喜,和花雪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低著頭快步走了過去,找了幾塊破破爛爛的布,捲了起來,裹在鍋把上。和另外兩個金兵一起用力,把鍋提了起來,齊齊踏動步子,朝內營走去。
那個軍官懶洋洋的跟在兩人身邊,口中不知道哼著什麼地方的小曲,眼神有意無意的看著韓風,忽然開口道:“我說兄弟,你看著面生的很,跟哪個將官的?”
韓風支吾了一聲,花雪卻是粗啞著嗓子答道:“是前營吳裡將軍的部下。”
那個軍官微微點頭,不再言語,哼著小曲繼續走在兩人身邊。韓風鬆了口氣,到底是細作司出來的老人了,花雪對於江對岸的金軍大營還是瞭如指掌,一口就叫出了吳裡的名字。要不然的話,還真不好混過去。
一群人抬著鍋緩緩朝前走著,迎面過來一小隊二十餘人的金兵,帶隊的將官看到這一行扛著鍋的官兵,忍不住好笑。韓風低下頭,不願和那些金兵對上面目,免得被人認出來面相有些不對。忽然間,那個軍官飛起一腳踢在鍋底靠前的位置,一鍋熱氣騰騰的水頓時打翻在地,傾瀉而出的熱水燙在韓風的手上,韓風忍不住驚呼一聲,急忙拽著花雪朝後退了兩步,低頭一看,手背已經燙的紅紅一片,十分滲人。
“南人細作,你們的運氣還真不好。”那軍官傲然抬起頭,從腰間拔出鋼刀,冷笑道:“本將就是前營吳裡。”
說時遲那時快,這邊吳裡一腳踢翻了大鍋,那一小隊金兵看到這裡出了變故,火速圍了過來,刀劍出鞘,喊聲四起。花雪雙手一翻,兩柄鋒利的匕首掏在手中,低聲喝道:“快退。”
“來不及了,跟我闖!”韓風大喝一聲,抽出腰刀,迎前兩步,兜頭朝吳裡砍下,儘管手上已經被開水燙的十分疼痛,可韓風還得咬著牙握緊了鋼刀,刀鋒凌厲,在黑夜中宛如一片雪花乍現,照著吳裡的面門便是一刀。
吳裡身為前營將領,這幾年雖然宋金無戰事,可他手下的功夫還沒有落下,看到韓風來勢洶洶,暗忖此人難以對付,便讓開一步,舉刀順著韓風的刀尾砍去,這一刀要是抹實了,韓風的手都得被砍下來。可是韓風壓根就沒想和他硬碰,吳裡這麼一讓,韓風立刻收刀,側身,從吳裡的刀下搶了過去,迎面踢翻一個手忙腳亂的金兵,從人縫中衝了出去。
花雪暗歎一聲,跟在韓風的身後猛衝,兩人一刀雙匕首,在軍營裡橫衝直撞,好在如今兩人身份暴露,害的整個金軍大營已經亂成一團,根本沒有人敢放箭,怕誤傷了戰友。再加上那些金兵慌亂衝出動,根本沒有結成隊形,只是亂七八糟的在大喊大叫,而且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已經暴露了身份的韓風和花雪,居然不退反進,朝著內營的方向猛衝。
“你看到什麼了?居然讓老孃往裡衝?”花雪一刀捅進一個金兵的肚子,飛起一腳將他踢開,惡狠狠的回頭衝著韓風就罵。
韓風這邊的情形比起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名金兵一左一右猛撲上來,韓風看準了空隙,拼命從兩人中側肩而過,回手刀鋒一抹,將這兩名金兵砍翻在地。
“你沒有注意到嗎?”韓風低聲喝道:“剛才吳裡動手的時候,有幾個圍過來的官兵,是抬著第一口鍋的那幾個,但是他們的鍋卻不在這兒。也就是說,其實這兒離沐謙心的所在已經不遠了。我們拼一拼,找到她。”
花雪擋開一名金兵,湊到韓風身邊,怒氣衝衝的罵道:“老孃就信你一回,要是找不到沐謙心,黃泉路上老孃也要再掐死你一遍。”
韓風心裡微微有些愧疚,其實吳裡剛剛發現他們兩人行蹤的時候,金人還沒有形成包圍,要是那時候掉頭就跑,憑藉兩人身上的金兵裝束,加上其他人搗亂的話,是有一些機會可以逃出去的。但是衝進中軍大營,就意味著賭博,找不到沐謙心,就是死路一條!
“行!”韓風嘿嘿一笑:“找不到她,我就自己抹了脖子,不勞大家動手。”
水汽縈繞,淡淡幽香,寬敞的大帳裡,只點了兩根蠟燭,隔著厚厚的皮帳,根本就看不到什麼。
沐謙心坐在寬大的浴桶之中,任憑飄渺的霧氣圍繞著自己雪白的身體,伸手撩起一捧水來,緩緩滴在身上,感受著水珠順著面板滾落下去!
“小姐,外邊動靜鬧的不小,宋人應該進來了。”歸塵低聲說道,把一塊毛巾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