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郭鵬下意識的左右掃了一圈,卻只看到後邊沐謙心俏生生的站著,完全找不到韓風的蹤影,這漢子頓時醒悟過來,重重的一拍大腿:“韓大人又親自去搶功勞了……我說韓大人怎麼就不知道體諒我們這些小將,他都三品大員了,搶來功勞難道二十來歲就要做大宋的首輔大臣嗎?”
女真人撤退的隊伍已經開始朝北面進發,前鋒三四千騎兵,快速在前方開道,中間大隊人馬就像黑色洪流從城門裡湧出,和前方保持著足夠反應的距離,開始儘快撤退。
完顏璟也不知道自己的軍隊到底已經撤出來多少人,只知道鬧哄哄的怎麼也出來四五萬了吧?至於非戰鬥人員,完顏璟已經狠了狠心,讓他們全都留在許昌等死好了。要是宋軍不殺他們,至少也要浪費宋人一些糧食。太監、宮女、妃嬪、民夫……完顏璟已經是完全顧不上了。
忽然間,隊伍左側驚呼起來,完顏璟坐在高大的馬背上,抬眼朝左側望去。那裡有個土坡,並不甚高。隔著土坡,許多人都能看到,一面戰旗高高飄揚,隨即,一名戰士手持大旗,鞭策烈馬,躍上土坡。
在他的身側,宛如一道鋼鐵的叢林,從土坡下慢慢露出頭來,長長的一線,看不清有多少人,只能看到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鐵甲,和他們手中威猛的長矛。走上土坡的騎兵勒住馬頭,整齊的列成一條線,陽光灑在他們的鐵甲上,看起來分外刺眼。長矛的尖端,閃爍著炫目的寒芒,而那一朵朵紅纓,彷彿是熱血澆灌的鮮花一般殷紅!
天空中盤旋著飛鳥,久久不敢落下,在飛鳥的眼中,可怕的不是那些慌亂的從城裡出來的軍隊。而是那些站在土坡上,鐵甲附體,殺氣騰騰的騎兵。他們一列又一列走上土坡,一道道整齊刺眼的洪流,讓那些鳥兒,絕不敢落下!
為首的將領,伸出手指,挑起頭盔上的青狼銅頭面具,肅穆的看著部下,手中韁繩一抖,緩緩從陣前掠過。
“我荊小乙,大大小小和女真韃子不知道打過多少場。從押隊做到統領,做到統制,做到都指揮使!直到帶著你們鐵甲軍!”金錢豹大聲叫道:“許多人說御營天字第一軍是鐵甲軍,許多人說,鐵甲軍一軍就足以抵得過御營千軍萬馬。我不知道!因為你們沒有和女真韃子打過,你們的長矛沒有戰勝他們的狼牙棒,你們的紅纓沒有染上韃子的鮮血!”
“現在,機會就在你們面前。從你們眼前撤退的,有女真大將,有他們的百官,有完顏璟這個狗皇帝!”金錢豹狠狠的加重語氣,手中長矛舉得老高:“但是,他們身邊有數以萬計的御前兵馬,有名震天下的皇帝親軍黑甲軍。是不是真的天字第一軍,今天,我們證明給天下人看!”
“殺!”金錢豹一聲暴喝,雙腿夾住馬刺,戰馬悲嘶一聲,奮蹄而出,青狼銅頭面具落下,顯得深寒無比。
“殺!”“殺!”“殺!”無數鐵甲戰士高呼,策馬緊隨其後。
正在匆忙撤退的女真大軍陡然被鐵甲軍攔腰斬斷,前後不能相顧。身披重甲的騎兵們肆無忌憚的在混亂人群中砍殺。當年的宋軍吃過太多次鐵浮圖、鐵鷂子的虧,今時今日,局面倒轉,宋軍的重灌騎兵,惡狠狠的撲進女真軍馬之中,像餓狼撲入羊群,像猛虎衝下山巔。
突然遇襲的女真人手足無措,本來就略顯混亂的隊伍一下子亂成一團,城內的人急著想要出去,城外的人被迎頭砍殺又想躲進城裡。你來我往的擠在一起,對於數萬人來說,城門顯得實在是太小了,小的讓他們擁擠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亂哄哄的女真人落在韓風的眼中,這位已經埋伏了許久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忍不住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小和尚按著長槍,看著遠處已經擠成一窩蜂似的女真人,長嘆道:“善了個哉的,小衲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擠在一起。”
“那就是你少見多怪了吧。”韓風冷笑道:“想當年小爺年輕的時候,一年至少擠兩回。話說那寒冬臘月的,擠得你撐死了只能有一隻腳在地上,另一隻腳挪一個時辰能找到地方放好就算有本事了。”
“什麼時候?”一群錦衣衛圍了上來,好奇的打聽著韓風的八卦,對於他們來說,的確不太好理解。身為朝廷重臣的兒子,怎麼可能經歷過如此擁擠的場面?還一年至少兩回,八成是韓風在吹牛皮。
韓風滿不在意的說道:“說了你們也不懂,總而言之,眼前許昌城門擠成這樣,只不過是小菜一碟,算不得什麼。人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還能再擠擠。”
葉東急不可耐的說道:“金錢豹都已經殺進去了,咱們還在看熱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