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斧頭!”蘇夕顏厲聲喝道。一名守衛急忙快步跑了過去,只聽見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想必是在一堆武器之中選了把斧頭遞給蘇夕顏。
被火把照得通明的牆上,蘇夕顏蹲下的身影在牆上微微顫抖,忽然間,影子手中的斧影猛然揮下。所有人在那一剎那都聽見一道聲嘶力竭的慘呼,但是轉眼間就沒了聲音。
無數囚犯心驚膽戰的看著牆上的投影,那影子忽長忽短,一斧又一斧的砍下去,鋒銳的斧刃切開血肉的聲音讓人牙酸不已。膽子小的已經蹲在地上忍不住嘔吐起來。忽然間,有人尖叫起來,從蘇夕顏所在的牆角,一股殷紅濃厚的鮮血順著地上坑窪不平處流淌出來,在大牢地面上蜿蜒盤旋,彷彿是一道細細的血路。
每一刻都是煎熬,那影子彷彿有無窮的力量,一斧接著一斧,永遠不曾停止。斧頭時而劈開血肉,時而劈斷骨頭。沉默和清脆的聲音交錯而過,大牢裡漸漸瀰漫起濃厚的血腥氣味。已經飢渴難耐的惡狗不住吐著舌頭,喘息聲也越來越大,時不時想要跳起朝牆角衝去,卻被它們的主人緊緊拉住狗繩。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夕顏一身血汙走了出來,隨手把利斧丟在地上,‘噹啷’一身,卻叫嫌犯們不寒而慄。
“混蛋,影響老子的心情,拿去餵狗吧。”蘇夕顏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手帕,憤憤的擦拭著手上和臉上鮮血。只是他那一身錦衣官服卻已被糟蹋的不成模樣,恐怕再也穿不得了。幾條惡狗忽然覺得脖子上的束縛一鬆,立刻飛奔出去,到牆角處聚攏在一起,瘋狂的吃了起來。
看著那些惡狗的影子貪婪的吞噬著人的**,許多囚犯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躲進黑暗的角落裡,不敢抬頭。
“下一個!”蘇夕顏把手帕輕悠悠的丟在地上,還帶著血跡的手指緩緩舉了起來,從右到左,一間間牢房移過去,順著每個人的面孔指下去。忽然,他停下了動作,手指指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瘦小漢子:“把他拉出來!”
那人看到蘇夕顏指向自己的時候,雙腿就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聽到他說要讓自己出去,再看看牆上那幾條惡狗瘋狂撲食的影子,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死死抓著木柵欄門,哭喊道:“我不要出去,大人饒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
“讓他出來說!”蘇夕顏冷漠的看著幾名護衛將他橫拉豎拽從牢房裡拖了出來,這才接著說道:“要一五一十的說,本官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說……”那人心有餘悸的看著牆角的影像,說話就像連珠炮似的:“我本來不知道大宋慈善總會監守自盜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天,有個遠房親戚找到我,我們兩家已經許久沒有聯絡過了。他喝酒的時候跟我提起這件事,然後又說大宋慈善總會沽名釣譽,這樣醜惡的行徑,應該讓更多人知道。當時我也是喝多了,腦子一混,就說要去街上把這事張羅開,那親戚就說也不用,跟朋友一起吃飯或者遊玩的時候,跟熟人說說,讓他們不要上了大宋慈善總會的當就行……”
“你那個遠房親戚是什麼人?”
那人戰戰兢兢的說道:“是朝議郎馬大人的長隨……”
接下來的審訊進行的很順利,一百多人裡,當然會有一些是聽到別人說,才去賣弄的。但是大部分還是受到了別人的指使。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受到指使的,無非是送到了某些官員的跟班、護衛、長隨……之類的慫恿。而這些官員裡並不包括魏王和曹振。
也許這樣的假象可以瞞得過許多人,但是絕對瞞不過一直待在皇城司,如今合併到錦衣衛的蘇夕顏。他吃的就是這行飯,那些官員屬於哪個派系,怎麼可能欺騙得了他?這裡大大小小爆出二三十位官員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是把曹振當成遮陰的大樹,當然,這並沒有實質的證據。
蘇夕顏嘆了口氣,緩緩走到牆角,看著那個大腿上被自己砍了一斧子,隨後又用斧柄敲暈的漢子。再看看那一頭早就準備好的死豬,如今已經被自己砍得七零八落,又被狗啃的亂七八糟。不由得仰天長嘆,喃喃說道:“韓大人,我是已經連屠夫都做了一回啊!”
當韓風拿到這份名單的時候,明亮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熟悉韓風的人都知道,當他這般眯起眼睛的時候,那遮掩不住的濃濃殺氣,就要噴薄而出。
撐著雨傘,走在韓風身後的李飛鏢試探著問道:“大人準備怎麼辦?難不成我們抄了這些官員的家?這也不夠證據啊!”
“抄家當然不可能。”韓風把那份名單塞到李飛鏢的手中:“要是報上官府,大理寺、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