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他們還代表著官家的臉面,這當兒,無論是韓家伸手,還是太子妃伸手,都等於是一巴掌抽在趙昚臉上,試問,哪個敢?
守在囚車邊的,便是一同要去金鑾殿作證的呂品,這位軍官悠悠的嘆了口氣,看著一臉鎮定的韓風,忍不住輕聲問道:“騎都尉大人,這回,我是沾了您的光啊,不然,也沒資格去金鑾殿說話去。”
韓風倒是不否認,歷來的規矩,京官五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才有資格上朝。其他的,除非是科舉完事之後,皇帝召見。又或者是因為什麼事情,被傳喚入京的官員,否則,極少有人破這個例。
大宋朝上一位不到五品的京官就上了金鑾殿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寇準了。這是今天這兩位少爺,都沒有寇準那麼威風,一個是被告,一個是證人而已!
看著韓風不做聲,呂品忽然有些害怕,從來都沒有一個騎都尉這麼小的官員,要官家親自御審過。這些日子來,聽人說起,韓風在趙昚面前是極為得寵。要不然,也不敢一人一把刀就殺進李家別院,把堂堂太子妃的親哥哥給滅了滿門。要是今天韓風沒什麼事兒,自己是親手抓他的人,豈不是說,自己要倒大黴?
“韓衙內……”呂品換了個稱呼,謹慎的說道:“下官只是帶兵前去李家別院,看到什麼,就說什麼。在官家面前,下官也不敢說假話。韓衙內切莫見怪。”
韓風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呂品在害怕什麼,便輕聲道:“這樣就行了,官家英明,自然有決斷。”
“這就好!這就好!”呂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就算是叫他上陣殺敵,也未必有這麼大的壓力,怎地如今心裡就是惶恐不安呢?
臨安的宮牆就在眼前,皇城司的官兵這才算鬆了口氣,帶著韓風等人進了皇宮外門。等候著太監傳喚。
趙昚端坐在龍椅上,看著座下群臣,今日的早朝,來的比往日的人要多一些,其中大多是自己特旨從外地給召回來的。看著有些臣子忐忑不安的神色,趙昚只覺得心中好笑,局面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這些臣子還看不懂,將來也沒什麼大用處了。
再轉過臉來,看著兒媳婦,太子妃穿著一身白衣,皇宮之中,太子妃不敢戴孝,只能這麼意思一下。太子妃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差不多四十歲的人。模樣是挺端方,只是眉宇之間一股怒氣壓抑不住,兩排銀牙緊緊咬在一起,若是韓風現在在她面前,只怕太子妃會撲上去咬他兩口。
可自己的兒子就顯得不是那麼爭氣了,一大清早來到金鑾殿,太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懶懶的站在臺階下首,偶爾抬眼看看太子妃,便是一股怯懦的神色湧上臉龐。這叫趙昚心裡怎麼都不舒服,恨不得把兒子拉過來抽幾巴掌。
“諸位愛卿,今日早朝之前,朕要親自審理韓風和李家的案子。”趙昚輕咳一聲,威嚴的說道:“帶韓風!”
“帶韓風……”一疊連聲的呼喊傳了出去……
韓風在四名金瓜武士的簇擁下,緩緩朝金鑾殿走來,腳上沉重的鐵鏈,讓韓風的行走有些不便,冰冷的鐵鐐拖在地面上,發出嗤嗤的聲音,金屬摩擦著石板,那聲音叫人牙酸不已。
韓風還記得韓侂冑託人帶去刑部給自己的口訊——今日,是官家要在禪位之前,為日後的江山定下一個論調,看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這是一場擂臺,沒有中間派。要麼就押寶在韓風身上,要麼就押在太子妃的身上。只是,今日若是叫趙昚不開心,那個人這輩子只怕都不會開心了。
金鑾殿上的官員,大多忍不住回頭看著韓風。除了趙汝愚,韓侂冑這些老狐狸之外!
“罪臣韓風,叩見官家!”韓風身上的鐵鐐還在叮叮噹噹作響。
趙昚揮了揮手:“站在一邊去。”
趙汝愚眯了眯眼睛,下意識的把脖子朝領子裡縮了縮。這位爺在大宋官場上混跡這麼多年,聽風就知道雨。御審,居然沒讓韓風跪下。趙昚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趙汝愚還能不知道?他帶著一份同情的神色看著對面茫然不知的太子、一臉憤慨的太子妃,心裡幽幽的嘆了口氣。
“在審案之前,朕有幾個疑問,要問問諸位愛卿。”趙昚頓了頓,看到群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才緩緩說道:“朕命皇城司搜尋李家別院,在後院一口乾涸的水井之中,找到一個人頭。”
殿前兩名金瓜武士捧著一個木盒,走到大殿中間,將木盒開啟,露出裡邊一個被石灰醃了的人頭。太子哪裡見過這般陣勢,忍不住驚呼一聲,舉起袖子,擋住了嘴巴。
沒出息的東西!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