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甩在歸牧的臉上,把那張清秀的臉龐打得高高腫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從來沒有人敢違抗我的意思……”宇文恪冷冷的看著歸牧:“北上,才算是對我們宇文家最好的選擇。”
“大爺……”歸牧吐出一口鮮血,執拗的看著宇文恪。
“連你也敢違抗我?”宇文恪憤怒的抓住歸牧的衣領,用力之下,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兩人呼吸相接,宇文恪瞪大了眼睛,眼白中絲絲血絲猙獰無比,咬著牙關一字一句的說道:“宇文家沒有人敢不聽我的話,來人,把歸牧給我拉出去砍了,出海,就用他的腦袋祭旗……”
幾條彪形大漢猛撲而上,將重傷之中的歸牧按到在地,七手八腳的拖著他便朝外走。
不知道是因為傷重還是因為傷心,歸牧並未反抗,被人橫拖出去,那無辜的眼神依然留在宇文恪的身上。
海盜們拖著歸牧的衣襟,扯開了他的衣服,胸口上傷痕累累,那都是為宇文家征戰多年留下的傷痕,有的傷連著別的傷,紅紅的傷口看起來分外可怖。
宇文恪心中一動,高聲叫道:“住手!”
那幾條大漢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茫然的看著宇文恪,不知道這位大爺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說就在大堂,要親自斬殺了歸牧不成?
宇文恪緩步走到歸牧身邊,蹲下來,伸手將他的衣服拉好,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宇文家最忠心的家臣,可是你也要知道,我身為宇文家的家主,對於我來說,如何保全整個家族才是最重要的。現在韓風虎視眈眈,宇文良步步緊逼。他們背後有大宋水師撐腰,有琉球林家助威,僅憑區區宇文家,絕對無法對抗。去南洋,或許能讓宇文家存活下來,可是,宇文家能再回到琉球嗎?那就是真的成了孤立無援的海盜,在南洋漂泊。投靠金人,在眼下來說,是權宜之計,但是長遠看來,我們宇文家還有機會回到琉球。甚至,一統琉球,自立為王。到時候,你會是我們宇文家的開國功臣。歸牧,你好好想想……”
宇文恪長嘆一聲,站起身來,低聲對那幾條大漢吩咐道:“把他送回房間去休息,吩咐郎中給他換藥。明日出海顛簸,這身體未必吃得消呢!”
歸牧神情複雜的看著宇文恪,卻是一言不發的被那幾條大漢扶著走了出去。
“大哥?真的要去金國……”老三遲疑著說道:“那也要起碼準備六七天的淡水和食物,匆忙之即,可要怎麼準備?再說,我們宇文家還有許多產業都在琉球……這麼一下子就全都放棄了,是不是值得?韓風畢竟還沒有表現出能夠一口吞下我們宇文家的實力呢。”
宇文恪冷笑著說道:“等韓風讓你看到他手中的實力,我們宇文家也就可以從琉球消失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著那些產業?”
老三不服爭辯道:“大哥,你要知道,人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人還活著,可是錢沒了!”
“屁話,要是錢沒花完人死了,你才覺得更難受!”宇文恪冷冷的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宇文家從今以後是和韓風乾上了。”
宇文家其他旁系的人,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看著這一對兄弟爭辯。大堂之中一片沉默,也許,他們說的都有各自的道理,可是從眼下看來,情況還沒有發展到宇文家要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宇文恪就主動放棄琉球根據地,是不是太過於謹慎了?
許多人的心中也和老三一樣,充滿了顧忌,可是在宇文恪的積威之下,沒有人敢說出口。
老三一甩袖子,邁步走出門口,高聲喝道:“你是大哥,從小到大都是你說了算,都依你,都依你……”憤憤然的走了出去。
宇文恪一聲輕嘆,自己的苦心,到底誰懂?
第十二章 看場好戲
如果是一般人在韓風剛剛到來琉球的時候就離開,或許會被人以為是個膽小鬼、懦弱。其實不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實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可是知彼容易,知己可就難了。壯士斷腕,並非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在琉球盤踞了這麼多年,宇文恪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以前的琉球是天不管地不管。偌大的島嶼,就是三大家族為尊。如今不同了,宋人朝廷的勢力已經伸到了這片土地上,宇文恪沒有自大到單憑自己數千海盜和幾百只大小船隻就能和一個國家對抗的地步。更何況,林家已經擺明了旗號,是要跟著韓風走了。
林家可以投降,但是宇文恪不可以,因為他清楚,宇文良不會放過自己。走,是唯一的路。可是去向並不是很多——南洋、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