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來,兩名侍女放下手中的扇子,一人一邊,扶著大少爺的肩膀,將他扶起。
“來遲了不怕。只怕你不來……”大少爺掃了那兩名侍女一眼:“你們先退下吧!”
等到侍女離開,大少爺指了指旁邊的小竹椅,輕聲說道:“坐吧!”
張耀仁謝了座,屁股剛捱到竹椅,便低聲說道:“大少,不是什麼好訊息。風少就要回來了……這是剛剛由細作司傳出來的訊息。而且,這次聽說風少又立了功。似乎是和漠北草原的民族達成什麼協議,將來有機會的話,要聯軍攻金……”
大少爺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愉的神色,懶懶的說道:“他的運氣一直都是很不錯的。這次,也不例外!”
張耀仁遲疑了一下,隨即堆起一臉笑容,輕聲安慰道:“大少爺多慮了。風少只是運氣好而已。說到韓家,大少爺可是嫡長子,怎麼也輪不到風少來繼承。在朝中為官不算什麼,韓家歷代都有高官。但是韓家的家主,才是最為尊貴的人物。一句話下來,數以百千計的韓家子弟都要效命,無數門生聽從。別說風少只不過是細作司的總領,哪怕他官居二品,做了都指揮使,跟韓家家主也沒法比啊!”
大少爺長嘆一口氣,悵然說道:“你知道什麼,韓家可不一定是嫡長子繼承了。我總覺得近來我爹看我不是很滿意。再說了,誰來繼承韓家又不像官家立太子,是早早指定人選。都是由族中的長輩集體會議,才能決定下一代的家主。韓風現在的勢頭這麼猛,只怕到時候,人人都知道韓家有個韓風,卻不記得韓家還有個嫡長子,叫做韓霜的了!”
張耀仁一個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臉色卻是絲毫不變,淡定不已的說道:“大少爺也不必多心。畢竟你才是嫡長子,多和長輩走動走動,在朝中也闖出點自己的名頭出來。絕不會輸給了風少。”
一陣微風吹過,捲起夏日的熱浪,緩緩從兩人身邊拂過,韓霜心情抑鬱,捏起一個葡萄,放入口中,乾脆的嚼了一口,便嚥了下去:“難啊。我比韓風大不了多少,做官也只是比他略早一點。大家都是恩萌做官,我起步還比他要好,以戶部從七品執事郎做起。現在不過是從六品知事。可是人家已經是四品總領。現在明眼人都知道,皇城司要和細作司合併,韓風的權勢必定更甚。到時候,我是拍馬都趕不上他……”
張耀仁冷笑一聲,一雙細小的眼睛看著韓霜的雙眼,淡淡的說道:“所以,我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大少爺。這次,戶部度支員外郎出缺。這個官職雖然不大,但是卻能掌管度支。實在是個肥缺,而且,在此職位,想要做點成績出來,簡直是易如反掌。大少爺不妨和老爺子說說,以他和戶部酈尚書的關係。讓酈尚書來舉薦,到時候大少爺進入戶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韓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度支出缺這件事,他也曾經聽說過。只不過一直沒有下文。眼前的張耀仁,便是吏部官員,雖然官職不是很大。卻也算得上是能夠接觸到極為機密事務的官員。如果他說度支員外郎一定要換人。那就絕對不會錯了。戶部主管全國戶籍、土地、錢穀的政令以及貢賦、徵役等事。設戶部尚書一員,左、右曹侍郎各一員。郎中、員外郎各二員,度支、金部、倉部各二員。度支掌管全國財政預算,量入而出。要是自己爬到這個位置,的確就像張耀仁說的那樣,想要做點成績出來,太輕鬆了。
而且,度支員外郎掌管給各個部門的錢財,現在韓風的勢頭這麼猛烈,自己到時候略作手腳,卡住韓風的錢袋子。叫他還能笑得出來麼?韓霜越想越是得意,不禁笑出聲來,對張耀仁抱拳道:“真是多謝了。”
“此事要早早下功夫。大少,你也知道,度支員外郎是個肥缺,不知道多少朝中大員都盯著這個位置。要是被別人捷足先得,那可就不值得了。您最好現在就去和韓老爺子說一聲,早早敲定酈尚書那邊的關係!”張耀仁站起身來,施禮道:“我還有些別的事,就不陪大少了。遲些時候,請大少爺飲酒!”
韓霜送張耀仁離開,走到庭院門口,心中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絕對不能怠慢。索性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大步朝韓侂冑的院子走去。
忙碌的樞密院都承旨,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閒。正抱著一竿魚竿,坐在池塘邊釣魚。韓霜離得老遠就看到韓侂冑釣起一條大魚,卻又把那條魚從魚鉤上拿了下來,丟回水中。
韓霜快步走到韓侂冑身側,輕聲說道:“父親大人,兒子有事想要和父親大人商議!”
“哦?”韓侂冑微微一笑,扭頭看著韓霜:“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院子裡乘涼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