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追殺了?”她輕輕皺眉,又不忘安慰一句道:“不過你們放心,既然到了我們這裡,那你們就安全了。”她一環四周道:“我們這裡偏僻,一般人找不到這裡,你們可以安安心心在這裡養傷。”
陸淑怡聽到這裡由衷鬆了一口氣,連忙感謝。
老婆婆只是溫和的笑著,又提著茶壺給她續了一碗熱薑湯,看著她喝下後,才道:“天也快亮了,你歇會吧。”
陸淑怡哪能睡得著,她此刻只想見到霍天佑,唯有見到他她才能真的放心。
掙扎著起身下床,她虛弱道:“我還是先去看看我家相公吧,我……我看不到他總是不安心……”
那老婆婆就笑了起來,扶著她的胳膊道:“年輕時候俺也和你一樣……”嘴角卻忍不住泛起了幸福的光芒。
陸淑怡看在眼裡。心中卻也羨慕,到了這個年紀夫妻還能和睦恩愛,卻也難得。
老婆婆攙扶著陸淑怡出了房門,登時襲來一股寒意。
天空一彎上玄月,格外清亮。
老婆婆溫笑道:“更深露重,這山裡頭寒氣大,溼氣也重,雖是夏日,卻不會感覺到暑熱,”
陸淑怡點了點頭。心卻迫切的想要見到霍天佑。唯有見到他,她才能真的安心。
二人進了隔壁一間房子,裡間並不大,卻收拾的十分整潔。當中還布了一堆篝火。有一白髮老者正拿著乾柴往篝火上壓。見有人進來,那老者停了手裡的動作,慈笑著招呼道:“姑娘。你醒了!”
陸淑怡急忙屈膝欠身道謝:“承蒙您二老伸手搭救,此番大恩,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她鄭重下拜,卻被那老婆婆拉住,道:“你才醒來,可別折騰了。”
那老者則道:“既然你們倒在我家房門前,便是與我們夫妻二人有緣分,姑娘不必客氣。”又自我介紹道:“老夫姓張,這位是賤內。”他手指指了指老婆婆,一臉的溫和。
陸淑怡能聽出來,這位張老伯有些學問,並不是一般的農人,她又屈膝一拜,再次道謝:“謝謝老伯,謝謝大娘。”
張婆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言道:“去吧,那孩子就在裡間炕上躺著呢。”
陸淑怡得了這一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急切的心,忙向右手邊偏房裡走去。
門簾一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極虛弱蒼白的臉,如豆的燈光有些昏暗,他細若遊絲的呼吸聲間或夾雜了幾聲因痛苦而發出的呻||吟,眉心則緊緊的凝在一起。
他一定疼急了吧……
然而就是這樣虛弱不堪的他,仍舊不顧自己安危將她平安的帶到了這個地方。
陸淑怡心頭大痛,彷彿有一把極鋒利的匕首刺在心上。兩世為人,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痛徹心扉的去心疼一個人……
她顫抖著手指輕輕撫過他的面頰,肌膚有些冰冷,再摸摸手,手也是冷冰冰的,手又輕輕探入胸口,還好,身子是熱的……
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們都還活著,此刻對她來說,只要他還活著,便是她最最幸福的事情。
雙手合十,她虔誠的唸了一聲佛。
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是張老伯和張婆婆,張老伯指著桌上一碗湯藥道:“過半刻鐘,你將此藥給他服下。”又道:“他失血過多,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等喝了藥,沒準明早就能醒了。”
張婆婆則安慰她道:“你別太擔心,俺家老頭子說他沒事,那他就肯定沒事。”
陸淑怡點了點頭,再次道謝。
那老倆看著她笑了笑,便走了。
房門吱嘎一聲,屋裡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唯有篝火噼噼啪啪的聲響。
陸淑怡握著霍天佑的手守在他身旁,半刻鐘後又小心翼翼的餵了他藥,喂藥的時候十分艱難,最後還是她一口一口嘴對嘴喂下去的。
好在他都嚥下去了,並未吐掉。
陸淑怡摸著他的手,還是很涼,她乾脆就緊緊的抱住了他,這一抱就是一夜。
第二天東方剛剛發白,霍天佑就有知覺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卻是她極凌亂的頭髮,原本粉粉的香腮似乎一夕間黃瘦了幾分,雪白頸子上還有被樹枝刮傷的痕跡,留下了一抹淺淺的血色……
心疼,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當初娶她是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還是無端端讓她受了這樣的大罪。
霍天佑深深擰眉,咬著牙抬手輕輕拂過她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