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放心。”言畢,不帶一絲猶豫施施然撩簾而去。
安姨娘氣的兩肋生疼,心口上彷彿插著一把刀子,撕裂裂的難受。
她受辱也就罷了,難道要她的孩子們也要跟著受辱嗎?她陸淑怡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有吳氏那麼個軟柿子母親罷了……
順手抓起炕桌上擱著肉餅子的小瓷碟子,揮手用盡力氣的往地上一砸,心口上堵著的那道氣才算發了出來。
陳嬤嬤急忙跑過來握了安姨娘的手勸道:“您還是忍著些吧,大正月的,若是讓老太太知道您砸東西出氣,又該不高興了。”轉首又對伺候在一邊的大丫鬟杏兒道:“姨娘失手打碎了碟子,快收拾出去吧。”
安姨娘只覺得渾身的血往上湧,她捏著手兒恨恨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陳嬤嬤小聲道:“說這些話也沒用,您還是早些打算吧。”
安姨娘緊緊抿嘴。眼下能如何打算?
安之瑾官場上失利,安家現在縱然日子過的有些起色。但是比起陸家來,壓根就微不足道,她還怎麼籌謀?
尤其是陸二老爺,她託病不出這麼久,他連一次都沒來看過她, 光想想都覺得心寒。
她就算有千般不是,總歸也為他生下了兩個孩子,他怎麼能如此絕情,連一聲問候都吝嗇的不肯給?
安姨娘眼神透著三分絕望。看著陳嬤嬤道:“眼下形勢對我無一利處,我想要翻身……難……難吶……”
她連用兩個“難”字,足可見此刻她心中的絕望。
陳嬤嬤自來都是聽安姨娘差遣,這一次她倒是難得的淡定,不慌不忙道:“姨娘也別想的這麼悲觀,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退一萬步說,就算山路都堵死了。那不是還有水路嗎?划著船不也能過嗎……”
水路?
安姨娘眼神一轉,一手來回摩挲著身側的彈墨大迎枕,沉吟道:“你說說看,還有什麼水路?”
陳嬤嬤一條腿跨坐在炕沿上。壓低了聲音道:“不是還有咱們七小姐在嗎?若是咱們七小姐能早早的定下一門好親事,姑爺家又是極得力的人家,您還怕沒人撐腰?”
安姨娘一驚。立刻橫著眉毛怒瞪了陳嬤嬤一眼:“胡說八道,芳兒才剛剛十歲。十歲的孩子我要她嫁給誰去?”眼風狠狠從陳嬤嬤身上剜過,她疾言厲色道:“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這樣的話。否則休怪我翻臉。”
陳嬤嬤老臉上極不好看,卻仍舊小聲道:“您又何必生氣?奴婢不也是為了您和姐兒哥兒好嗎……”她細細道:“奴婢說的是定親,又沒說嫁人。況且您做這麼多為了什麼?不也是為了以後七小姐能有個好歸宿,七少爺能有個好前程嗎?”
安姨娘聽後沒有說話。
陳嬤嬤見此大著膽子繼續道:“咱們小姐年紀是小,就算訂了親男方家裡頭也一定不可能立刻娶過去,必定是等個兩三年再娶……”
安姨娘眸子一沉,問道:“那人選呢?”
陳嬤嬤伸了伸脖子,貼在安姨娘耳側悄悄道:“人選您不是心裡有數了嗎?”她小聲道:“何家是何太后的族親,連老太太都要討好他們,若是七小姐真能進了何家的大門,您還愁咱們七少爺將來沒有靠山嗎?”
安姨娘目光一滯,望了陳嬤嬤良久,方幽幽道:“此事需從長計較,你容我好好想想。”
陳嬤嬤說的沒錯,何家確實是不二選擇。
現在天下雖然是劉家的,但是實權大多都掌握在何太后的手裡頭,何家在朝堂上說上一句話,那也是舉足輕重的。
若是真能攀上何家這門親事,莫說是陸文儒以後有了靠山,就是她哥哥安之瑾以後的仕途也能有何家人扶持一把,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陳嬤嬤又道:“您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指望著咱們老爺給您出頭,那就好比深井裡頭丟石頭,您想著聽響,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您不是常說求人不如求己嗎?此事宜早不宜遲,您還是早些做決斷吧……要是做決斷做的遲了,沒準兒連七小姐都嫁不了好人家……”
陳嬤嬤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一下讓安姨娘清醒過來。
沒錯,陳嬤嬤說的沒錯,有些事情確實宜早不宜遲。她一開始也想過陸淑芳將來的歸宿,也想到了何家,但是她一再的拖著,想等陸淑芳大些再說。
但是照目前的情形看來,此事絕不能再拖,必須開始籌謀起來。
想明白了這些,她立刻問陳嬤嬤道:“何家幾時來人?”(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