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踏出房門,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頓一頓,又加重語氣道:“這一月內,你們誰都不許去看她。若是誰去看她,誰就跟著她做伴吧,禁足一年。”
陸老太太目光落在安姨娘身上:“ 安姨娘,你可聽清楚了?這一月裡,你也不許去見她。她的飯菜,我自會吩咐人送去,你就不必費心了。”
陸淑怡暗暗思忖,看樣子老太太是要拿捏安姨娘。近來事情多與她有關,即便她再有孃家撐腰,老太太眼裡也難揉沙子。
安姨娘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又不敢不從,只能垂首道:“婢妾明白了。”
陸淑芳聽聞要禁足一月,難以置信的看著陸老太太,嘴唇翕合,想要分辨卻又無從開口。
陸淑青縱然覺得此事懲罰太輕,可到底是懲罰了,便不敢再胡攪蠻纏。只能默默嚥下了這口惡氣。
“好了,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陸老太太揉一揉眉心,抬手對大太太道:“扶我去屋裡。”
何氏扶了陸老太太正要起身。忽的有個婆子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
陸淑怡定睛一瞧,這婆子不是方才拖走曇花的婆子嗎?看她一臉慌張的樣子,莫非曇花出事了?
陸淑怡看著心裡不由一凜。
那婆子面色難看,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道:“老太太……不好了……”
何氏瞪了一眼:“真是越發沒個規矩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婆子告一聲罪,顫聲道:“奴婢方才拉了曇花下去,誰知道那小蹄子竟是個氣性大的,奴婢一晃眼的功夫,她自己一頭……自己一頭撞在了柴房門上……死……死了……”
死了?
陸淑靜到底還是個孩子。聽到死了人,不由往陸淑怡身邊縮了縮:“姐……我怕。”
陸淑怡心中也覺不適,仍溫聲安慰道:“不怕,沒事的……”
屋裡眾人皆是一驚,陸老太太面無表情,只緩緩吐出幾個字:“埋了吧,賞十兩銀子給她家人……”
陸淑怡沉默。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有了……
若是她當初沒讓墨菊去告訴裴氏曇花是陸淑芳身邊的人,是不是她就不會死?
內室裡燈火通明。紗窗上照出了自己疲憊不堪的影子。
陸淑怡就那麼託著腮,靜靜的看著黑漆炕桌上的燭火一跳一跳,明暗不定。
此刻的她充滿了迷茫,她搞不清楚重生的意義到底在哪裡?難道就只是為了復仇?
可復仇的代價又是什麼?是血?是命?還是一顆充滿仇恨的心?
這些想法讓她頭疼欲裂。彷彿被千萬只蜜蜂蜇過了一般。
尤其是曇花的臉,一遍遍在她面前閃過,讓她自責。
墨菊立在隔扇邊上守著。尤嬤嬤端了一碟子花生餅進來,小聲問道:“三小姐還沒吃東西?”
墨菊搖了搖頭。嘆氣道:“許是被曇花的死給嚇到了,從老太太那裡回來以後就水米不進。連話都不肯多說。”她擔心道:“真怕她熬出病。”
尤嬤嬤皺了皺眉:“那……那怎麼辦?要不然去告訴太太一聲?”
“太太的病才好些,還是別去回她了。”墨菊想了想,斟酌道:“要不讓冬梅那丫頭進來伺候?她話多,沒準還能哄哄三小姐呢!”
尤嬤嬤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點頭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等冬梅進來的時候,她手裡多了一把小剪刀和幾張彩紙。
“你這是?”墨菊奇道。
冬梅眯著眼睛一笑:“我是想給三小姐剪小像,也不知道三小姐會不會喜歡?”
墨菊神色一亮,馬上推她道:“那你快去,多剪幾張好玩的。”
冬梅甜甜一笑,快步走了進去。
陸淑怡仍是一副沒精神的模樣,冬梅給她行禮,她連看到沒看,只有氣無力道:“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你下去歇著吧!”
冬梅眨一眨眼睛,笑著湊了過去,將手中的彩紙抖了抖:“奴婢見您悶的慌,不如……不如讓奴婢給您剪幾張小像吧!”
“剪小像?”陸淑怡微微抬眸,遲疑道:“你會剪小像?”
冬梅揚眉一笑,頗有些小得意:“您可是不知道,我娘是我們村剪紙最出色的女人,她的手藝是從我外祖母手裡學來的。我從小就看我娘剪紙,時間久了,我也就學出來了。”
陸淑怡細細的看著冬梅,來了一絲興致,問她道:“那你娘現在還剪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