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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意全然不同,這表情和初見他時的恐懼有著微妙的類似。

他眯起眼,出現了高貴身份特有的嚴厲架式。

“聽話。”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嚴肅,手則維持在伸長的姿勢。“我在這山裡同你也玩夠了;我不能一直待在這山林裡,京裡有許多事還等著我回去處理。別再鬧了,回去後你就住在我府裡,當我的侍妾。”

曦寧還是搖頭。

他要走……要離開孃的山林了?他對自己伸出的手讓她想握,可她怕。離開孃的山林嗎?她從來沒想過。

雖然知道外邊還有一個世界,可她覺得待在這兒很好,從來也沒想過要出去,現在祈燁要帶自己離開,她……還是怕!尤其現在的祈燁高坐馬上,又顯出初見時的威嚴氣勢,這是他這段時間來從未表現的態度,這使她覺得迷惑;為什麼他又不親切了呢?

“我不離開孃的山林……”她咬住唇,怯怯道。

祈燁吸了一口氣,用十分嚴厲的眼光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別倔強,我待在這兒根本沒看到你娘,難不成你真要一個人繼續待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北京是個繁華的大城,而我則是豫親王府的貝勒、皇上欽定的鎮遠大將軍,當我的侍妾絕對可以過舒適的日子。”她在這兒什麼事都得自己動手,當他的侍妾也算半個主子,日子可不是這麼個過法。

北京?大城?豫親王府?貝勒?皇上?鎮遠大將軍?侍妾?

祈燁的一段話,十句她有九句聽不懂,根本不曉得他在說些什麼,唯一清楚的是他要走了,要回去外邊的世界了。

“你走吧,你不屬於這裡。”是啊,他和自己真的很不相同;不是因為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的關係,而是因為他本不屬於這座山林。

她要他走?她一點兒也不介意?祈燁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一股熾烈的怒氣竄升而起。他曉得她還不懂男女間的情事,也曉得她這一陣子的躲避都是因為意識到男女間的微妙,她已開始在意他了;可現下她竟可以如此淡然地說出要他走的話!?

“好,那我就走了!”他冷然道,在馬腹用力一夾,驅著“赤焰”掉轉過頭,就朝著林外的方向馳去,沒有回頭。

曦寧此時慢慢走出洞穴,望著消失在林間的祈燁,然後低頭看著雪地上的馬蹄印,無意識地俯身將近處的蹄印撫平。她一直待到身子涼透,才姍姍走回洞裡,面對一穴的空寂。

孃的山林,又回到從前的寧靜;他走了,她該不會再感到心頭亂糟糟的了吧……

祈燁沒緩下速度地住林外馳,心頭的怒火燒灼著他。

初次見面對他感到恐懼而不願接受他也就算了,可現在兩人已生活在一起有段時日,她竟還能平淡地表示不願離開?

不可饒恕!

女人,哪兒沒有?之所以特別在意她,或許也是因著她的推拒、因著她的不從而起的征服欲!

空氣裡漸漸有了風沙的味道,他曉得離大漠近了。忽地,祈燁鎖了眉,感到心中有些緊緊的。

“噓、噓——”他讓“赤焰”緩下腳步,最後停在這林地與大漠的交界處,他回望了。

“可惡!”他咒了一聲,又掉過馬身準備急馳而去。

可忽然,他聞到一股異香……他記得這香味,是那時——

還沒來得及反應,祈燁就已失去意識。

山裡好靜,靜到雪壓斷了樹枝而發出的脆裂聲都清晰可聞,就連積雪掉下枝頭的聲音也悶悶地傳來。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沒改變,山林還是從前的山林。

雪已不下了,許多積雪從枝頭掉落,走起路來都有些溼答答的,這顯示春天的腳步近了。而奇怪的是,她不像以前一般盼著雪融、盼著抽綠的枝椏、盼著早春的花朵……

一切都不在她的盼望中,而時間,一如往常地飛逝。

春來了,春去了;夏臨了,夏離了;秋近了,秋將逝……

這段時日,她刻了好多石頭,但不像從前會將它們留在外邊,而是置放在屋裡;她每天都無意識地刻著刻著,心裡頭像有哪兒空了,怎麼也填不滿。

“祈、燁……曦、寧……”她撥開一地的紅葉,用枯枝在地上亂畫著“字”,嘴裡喃喃地念著。

夜晚,她蜷在溫暖的炕上;從前這是最讓她心安的休憩處,可現在枕在這還存有一絲他的氣息的炕上,卻尋不回往日的平靜。一切全變了樣兒,這心,像沒了主兒,全飛往那人身上去了。

“娘,我到底是怎麼了?這心思沒一刻平過,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