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海到了。”費得滿替我回稟,然後輕推我一把,“快進去,別讓主子等。”
得滿姐姐,如果哪天小海變成了一個死心塌地的小忠奴,她定然功不可沒。“公子,小海進來了喔。”
我進門,關門,回頭,從恭順小丫頭的角度偷眼望去,四位公子正圍著必定是從鎮上最大酒樓要來的一桌膳餚,笑談高語未因我的到來有任何頓止,亦沒因這縷“空氣”的加入而牽去任何一位的精神。
“公子,需要小海做什麼?”作為“空氣”,我自然不該開口,但作為一個“傷者”,我需提醒幾位高貴人物,小海不該被完全無視。
秋長風兩道劍型的眉毛中間,出現一道淺淺的褶皺。我知道,這是他有一些不悅了,因我擾了他與朋友把酒言歡的雅興。“需不需要本公子來侍候你呢?”
“奴婢不敢,公子。”
“坐下。”
坐下?我瞄了瞄公子指下的那張椅子,再瞄瞄他的臉:坐在他旁邊以便服侍?我扁了扁嘴,蹭著腳跟沾上那張椅子。“公子……”
“吃了它。”
這是……我盯著那隻白瓷碗,裡面是……
“小海,怎麼你的表情好似你家公子讓你吃的不是一碗養生粥,倒像一碗斷魂湯?”明月公子又在調侃。
養生粥?如此說來,是主子的恩賞?仔細嗅下來,的確有粥的清香氣。但對著滿桌的珍饈美味吃一碗白米粥,不由得小海我百感交集啊。
近旁的秋長風淡道:“你面前的幾碟小菜你都可以動。”
也就是說,那條荷葉燻魚、那隻白灼龍蝦、那盤金絲火腿與我無緣?……小丫頭不能不知足,比及原本以為的需負傷侍候主子,此時的待遇已算是奢侈。我持匙舀了一口粥,嗯……裡面不知放了哪味中藥,並沒有以為那般清淡爽口……
“小丫頭皺眉了,是粥不合口?”還是婁攬月。這位公子好似天生有逗弄別人的興趣,不然不會放著好好的東西不吃,盡注意我一個小丫頭。
“稟婁公子,奴婢人賤命賤,什麼東西吃在嘴裡,都不會不合口。”
“吃飯。”秋長風聲線又起,山泉般的聲質化成冷泉,這也是他情緒不豫的前兆。
不管對的是我,還是婁攬月,膳桌上靜了下來。
雖然吃粥出乎意料,但憑實話講,這養生粥並不可口,中藥破壞了原有的米香,化在嘴裡,有粘粘的苦甘。
“這道茄泥,不是你最愛吃的?”
嗯,茄泥我最愛吃……呃,在和我說話?我仰眸,正撞著秋長風那雙微透出些許墨綠色澤的黑瞳。
公子擰起劍眉:“看什麼看?快吃。”
“清風兄對小丫頭的疼愛真是令人羨慕呢。”我另一隻耳旁,蕩起這輕緩柔旎的嗓腔,與此同時,一股令我不適的氣息淺淺向我漫延來。想不明白呵,秋水公子為何不喜歡我?因為同是女子?但以她的容貌家世,完全不必以為我一個小小丫頭會分去半點光彩……女人心,想不透喔。
“秋水羨慕得是誰?”婁攬月尊口又啟,“是替你家丫頭羨慕小海有個疼愛她的主子,還是替你自己羨慕小海可得到清風的如斯疼愛?”
“明月。”秋長風不緊不慢,“南湖幫那樁事,就交給你來料理。還有,前天刺客們的主子的回禮,也全權由你負責了。”
“清風,你忘了,我需跑一趟兆邑……”
“聽說你的能幹副手已代你去了。”
婁攬月啞然。
“況且,能者多勞,多了兩樁事,也好讓你少把心思用在他處。”
婁攬月摸摸鼻子,算是認了。
水若塵又道:“清風,十月初六的試劍會你會去的罷?你三載未現身,諸人對你的缺席有諸多猜測,眾說紛紜,你也該露個面以穩人心了。”
“再說罷。”秋長風如是道。
話最少的傾天加入遊說之列:“你最好會去。聽說今天的試劍會會很熱鬧。”
“哦?怎麼個熱鬧法?”
“聽說過巫族麼?”
……好痛!我細齧口內米粒的牙找上了自己的舌頭,痛喔……
“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般笨的,吃碗粥也會把自己咬哭了。”
痛自然要哭!我以手背抹去淚花,瞪住對出言損我從來就是不遺餘力的不良主子:“是你的粥太難吃!”
我的以下犯上,連累得下巴被秋長風一把捏住,他將那張欺世盜名的臉逼來,惡劣劣眯了眸,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