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人,我不去管你們如何爭鬥,但至少在我眼前,請別讓我看見這世上最親的兩個人反目成仇。“秋夫人步到桌前,執壺斟得三杯茶滿,她先遞太后,再遞親子,最後一杯留於己手,“這杯茶,與朝堂無關,與權勢無關,只有一家骨肉血親,你們只為我飲,至少讓我相信,你們仍是我的姐姐和兒子。”
“雁兒,我說過我不會傷害風兒,這話永遠作數。”太后一飲而盡。
“謝姐姐。”秋夫人語中合泣,“風兒,你呢?”
“不管何時何勢,長風都會保太后平安。”秋長風亦喝盡盞中物。
“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秋夫人將手中茶盞置回桌上,美麗顏容上的悽意一掃不見,一雙盈盈星眸亦不復方才軟淡,嬌柔語音陡轉堅定,“姐姐,你一直告訴雁兒,你不會傷害雁兒。可是,您可知道,從您沒有任何顧慮地在將長風推上風口浪塵那時起,您就在傷害雁兒了。”
“……雁兒?”太后眉掀詫異。
“姐姐為了皇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只因他是您的兒子。但您怎就沒有想過,長風是雁兒的兒子,您傷了他,勝過傷我十倍?您為了保護我,差武功高強的丫頭們伺候左右,可是萬一長風有任何差池,您認為我這個當孃的還何活得下去?”
“雁兒,你……”太后有驚有疑,更多的,卻是慍怒,“哀家的苦心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麼?長風若安分守己,哀家哪會錯待?哀家做所有事,不止是為了皇上,還為了江山穩固!先皇既然將皇上和江山託付於我,拼出性命,我也要保住。”
“……姐姐啊,到這個節骨眼上,你何必再騙雁兒呢?我是您的孿生妹妹,您聰明,雁兒也不會太差,是不是?”
“你……”突爾,太后面色一緊,“你……雁兒你做……”
“姐姐,雁兒也在此向你承諾,我不會容人傷你一絲一毫。任何人若想傷姐姐,必要踏過雁兒的屍體。”
“你……做了什麼?”
“雁兒不若姐姐偉大,雁兒此舉,不為江山,不為權勢,只為了自己的兒子。我怎麼能讓我的兒子暗無天日的度過一生呢?”
“你到底……來……”人!太后雙眸閉闔,身形虛晃,就要一頭栽落。
秋夫人及時出手相扶。
“娘?”秋長風長眉微凝,“您這是……您要做什麼?”
難得地,秋長風也會茫然迷惘。反而是我,隱隱欲悉。
“風兒,娘要……”
“太后,太后,您有事吩咐奴才麼?”門外,來影幢幢,垂聲來喚。許是聽見了室內隱有異響,特來檢視。
不待我設法使之退去,但聞——
“哀家何時宣你們來著?”
“奴才聽見……”
“給哀家滾得遠些!這裡面的話聲,也是你們能聽的麼?”
“是是是,奴才滾遠些。奴才適才什麼也未聽到,只是怕太后鳳體有哪裡不適……奴才這就滾,這就滾!”
奴才是不是當真用滾的,我沒有透物而視的本事,無從斷定,但門前的確清靜了。
“娘,您……”秋長風先是恍然,但很快地,身搖休晃,神志全無。
這臭狐狸,當真是恃著我在旁邊隨著,半點也懶得防備了。
秋夫人舉起筍樣指尖,挲過兒子面上英俊輪廓,“風兒,娘太無能,不能助你建功立業,娘只能為你做娘能做的。”
話畢,她沒讓自己過久感傷沉吟,行至暈癱的太后跟前,先是寬衣解帶,卸釵披髮,爾後是易衣換履,綰髮著冠……貴族婦人們的衣飾太繁瑣,秋夫人平日自己打理的機會更不會多,近半個時辰過去,方一一穿戴整齊。我越看越覺得有趣,在她出手將太后扶下鳳座時,出手助了一臂之力。否則,以秋夫人的弱不禁風,哪能輕鬆如願?
打點停當,再細細掃過四周,秋夫人正身委座,眸利顏肅,儀態端矜,沉冷揚聲:
“杜福安,進來。”
“奴才在。”門開,老太監叩伏聽命。
“將大公子請進密宮。另,大苑公夫人傷心過度暈了過去,也扶她到裡面小事休養,手腳放輕了。”
“奴才遵命。”
說這遵命,太監仍伏地未行,“太后”鳳眸倏眯,“手腳還不快點!”
“可是,太后……您還未將密室門開啟,奴才……”
“唉,哀家被這個妹子擾亂心思了,她怎如此不能休察哀家的苦心?”她一邊搖首輕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