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衛君,聽聞您業已離京,怎恁短時辰內去則復返?”被稱“王相”者先出一問。
“本王是去是留,還要請示過王大人麼?”
“話不是這樣說……只不過,未獲旨諭,擅自進京,有悖法典……”
在秋長風專注專心的注視下,王相漸偃聲息。人愈老,愈惜命不是?
“風兒?”“太后”無疑也是怔愕的。由她親斟的那幾盞茶裡的好料,曰“無香三日”,與太后“軟筋散”相同之處為,皆是無色無味。中“軟筋散”者,一個時辰後甦醒,武者內力全失,若無對症解藥,終生如此。“無香三日”則只要睡足三日三夜,藥放甫過,萬事無礙。
這是我在為秋長風兩次解除藥性時,“藥”傳遞我知的。
無香三日。秋夫人想在這三日裡,為愛子覓出個萬全出路來,好魄力,好膽識,也好凶險。
“長風見過太后。”
“風兒,你……”三日未到,愛子神消氣爽的現身,意外不可避免。
“稟太后,長風離京途中,與一夥行蹤可疑人遭遇,值此多事之秋,自當寧枉勿縱。一經拷打盤問,方知這夥人竟是授意於秋遠鶴前來刺殺吾皇的無恥逆賊,且聽其口吻,是已得手了。長風惟恐吾皇有失,不敢怠慢,星夜返京,匆忙間疏忽了法禮,望太后恕罪。”
“……風兒能來,哀家不勝欣慰。快去裡面看看皇上罷,他昏迷之中,一逕呼喚的,是長風的名字。”
半年後。
“海兒,過來,到這邊來,娘娘在這裡哦……”
“啊哈!”長長的絨毯上,我頑強的兒子扯動他的胖手胖腿,如一隻大肚青蛙般,吱吱哇哇爬來。
那個肉肉的身子剛到近前,我就抱個滿懷,“海兒好乖,孃親親哦。”
“啊哈。”兒子大張著一對像我的眼睛,掙著小腦袋瓜向我胸前鑽磨。
“嘖嘖,巫族妖女,擺這副母慈子愛的模樣給誰看吶?”
嗤,嫉妒。我懶和那些看不得別人幸福的人計較,頭不回,聲不應,眼中只有我兒子的柔嫩小臉: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愛的東西呢?
“巫族妖女,你就這麼放心,讓秋長風一個人呆在那個花紅柳綠的宮牆裡?聽說秋長風已立襄陽郡主為後哦。”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海兒,笑一個給娘看,娘喜歡。”
“嘎!”我兒子咧開空空如也的小嘴。
真是……可愛到日月無光吶。只不過,婆婆說小娃娃到了四個月頭上就有生牙的了,我兒子都已經七個多月,怎半顆還不見?
“聽說,秋長風和秋遠鶴在不久前有一場大戰,二人都負了傷。”
“哈嘎!”
我兒子在說什麼?是我多心麼?怎聽著吱哇齣兒子小嘴的,恁像“活該”兩字?
“有人說,這一場大戰,是最後一次,秋遠鶴已現頹亡之勢,無異強弩之末了。你家秋長風的那個大位是坐穩了。”
“卟卟卟……”
兒子,你不能總讓娘誤會,這聽來聽去,又像是“呸呸呸”呢。
“秋長風還趁勢將戰局推到了各屬國,趁亂收了各屬國的國璽。屬國國君中不服者,欲投秋遠鶴陣營,卻均死在了投奔路上。你家的秋長風不計前嫌,為之收殮發喪,在百姓中博盡了仁君之名。”
“嘎哈嘎哈!”
假的假的?我疑惑地盯著兒子臉兒,與那雙大眼睛對望,“海兒,你對你爹爹很不滿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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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縱是與太后母子間並不和睦,昭景帝對自己的母親亦是毫無防備。是以,那杯“無香三日“飲得如平日的每一盞,只餘涓滴。待他神志昏迷,“太后”擲杯為號,安排在旁的刺客出手刺中皇上肋下,引得宮堂大亂。順理成章地,“太后”連夜密宣重臣進宮商計國之大事。所謂監國,所謂顧命,她都不曾放在眼裡,只不過想讓愛子堂而皇之地脫離那間密室的囚禁而已。
在房頂睹得一切的秋長風,離宮門,出兆邑,堂堂西衛國君行捕快之職,在村鎮間捉了五六名當街逞霸之徒,再返逃邑,進宮門……
自然,這中間少不得我這位巫族妖女的推波助瀾。帶他移形換影,給歹人迷心催心,將行刺之事毫無破綻地推給了秋遠鶴,助得狐狸母子唱圓了這場戲,居功至偉呢。
另一些人,也少不得。
“皇帝如今怎樣?”
“皇帝?哪家皇帝?“冷蟬兒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