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意落座,若再加一杯茶水,一碟瓜子,就是十足走觀戲的姿態了。“現在,本王仍然相信,你不會讓本王失望,是不是?”
“長風從來力求的就是不讓所有人失望。”
“既然如此,還不動手?”
秋長風撩開長袍衣襬,坐於襄西王對面,“襄西王當真想要長風動手?”
“對,即刻。本王只有親眼所見,方相信你的誠意。”
“如王爺所願。得多,還不動手?”
“本王是要你親自……你——”
“襄西王恁般尊貴,本王當然會親自動手。”秋長風收回點在襄西王身上的指,悠然道。
幾名侍衛欲飛身救主,被猝然架在頸上的刀刃攔住,而瑩郡主,無力頹坐在身後椅上。
襄西王失動失言,維持在被點中穴道前的怒目圓睜之態,與廟裡的怒金剛頗有幾分相似。
而正陽軒的門窗不知在何時,被關得嚴絲闔縫,密不透風。
秋長風起身,閒庭散步般地到我近前,屈指拭去我頰上未乾的淚跡,“得多,事情辦得如何?”
費得多低沉聲道:“稟國君,重弩隊已將襄西王帶來的一百精衛圍住,一旦令下,不會有半個人逃得出去。”
“軒外那幾位呢?”
“一早就被請下去喝茶了。”
“那就好,別讓人說本王怠慢了遠來的貴客。”秋長風徐徐轉身,對上襄西王,“王爺,您既然時長風不無瞭解,又怎麼會以為長風會受您的要狹呢?就算……”他把我攬進懷裡,“這個丫頭在我心裡的位置沒有當下這般重要,我也不會喜歡被一把刀逼在頸上做事。當然,如果她沒有那麼重要,也許我會殺她。可是,王爺就不擔心有朝一日我會討回這筆羞辱麼?”
“秋長風。“瑩郡主花容已鎮定許多,站起來,以纖細修長的身量擋在其父身前,“告訴我,你會做什麼?”
“瑩郡主,你該明白,本王會這樣做,是令尊逼人太甚。”
“但你也該曉得,事情並沒有到了完全沒有轉圜的地步。”
這二位聰明人中的聰明人,眼光交流少許,傳遞著必定只有他們方才領略的深意。稍頃後,秋長風俯我耳畔:“設法讓襄西王說話,但無法高聲咆哮。”
我雖然有幾分不解,還是依言行事。
秋長風作勢解了襄西王穴道,“襄西王,方才小有得罪,請鑑諒。”
“你敢威脅本王?你敢要了本王性命?本王在西衛的地面上出事,你以為本王的十萬鐵騎會放過你?”襄西王出言咄咄,但噝噝啞聲使得威懾效果大打折扣。
“讓襄西王離開西衛地而再出禍事,對長風來講,並不難。哪怕長風此刻就恭送王爺魂歸天府,仍然有辦法讓王爺一行到了南燕國再遭不測。”秋長風和善笑道,“王爺,您信不信呢?”
襄西王推開面前的女兒,昂首而起,“秋長風,你到底想如何?”
“我們的合作仍然有效,長風仍需要襄西王的鼎力相助。”
“你在痴人說夢麼?”
“長風會恭送王爺回去,一切按照我們預定的計劃行事。當然,王爺若有任何變故,您最引以為傲的女兒將會化作芳魂一縷……”
“秋長風,你這個……這個……畜生!你竟會拿自己的妻子當成人質,一個男人,不能護衛妻兒,枉為男人!”
“這句話,長風深表贊成。“秋長風收緊了抱我的臂。
“你為一個如此醜陋的賤人……”
本王不喜歡聽到有人如此辱罵本王的女人,如果本王將這些話冠到襄西王妃還是瑩郡主頭上,王爺也不會喜歡罷?”
“一個賤婢,豈能與本王的王妃和女兒相提並論!”
“王爺再罵下去,您高貴的性命也只會成為一條賤命而已。”
“你以為你這樣說,本王會怕麼?本王早年征戰沙場,出生入死都視若平常,本王會將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兒的威脅放在眼裡?”
“王爺若當真不怕,何必出言強調?”
“你……本王的女兒乃天地間最完美的珍奇,只有最高貴的鳳冠才配得上她,你遇上她,是你幾世的造化!”
“令愛也是本王深為敬重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會傷她。可惜的是,令愛另有所愛,無法對本王生出男女之情。”秋長風以不無遺憾出聲喟嘆。我則狠狼掐了他腰間一把。
“你你……胡說什麼?”襄西王擰眉立目,“你敢汙辱本王女兒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