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個清楚透徹?為娘才有了小海這個乖巧漂亮的女兒,還沒疼過來呢。”
“母親大人,請……恕罪!”秋長風抱拳施禮,猝出雙臂,我不解,他的老孃亦一愣。就在這當兒,我身子騰空,被人擄出房門。
“你當真做了夫人的義女?”
進了我目前落宿的那間臥房,我還懸在他臂上,質問已由頭上逼來。
“不是。”我掙出身來,道。
“不是?”他面色稍緩,“那便……”
“是女兒。”
“嗯?”
“滄海是做夫人的女兒。”不是義女。
秋長風墨眸眯起,冷森森重複:“女兒?”
我點頭。
“你為何要做夫人的女兒?”
“夫人說,她要疼滄海。”
“而你,只想得到夫人的疼愛?”
“滄海想試試。”試試,被馮婆婆以外的人疼愛是什麼滋味。
“你要疼愛!不該是夫人……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
“你和滄海!只能是你和滄海。”
秋長風兩眸當即幽若寒潭!“我娘對你說了什麼?”
“夫人不必說什麼,滄海也明白。”
“你明白什麼?“秋長風惱意懸上眉峰,厲意爬上額際,面色敗壞,怒目灼灼,“你除了一味逃避,一味推拒,你還明白什麼?不管是小海,還是滄海,你最在意的,始終是你自己的情緒!但凡你為我想過一絲一毫,都不會接受夫人的荒唐提議!”
“不荒唐。”滄海只是想知道,做人家女兒是什麼滋味,僅此而已。
“你——”秋長風臉色更壞,“我很懷疑,如果此刻本公子被人殺死在你面前!你的眉頭可會皺一下?”
“殺不死。”貓有九條命!狐狸比貓還要長命、“你……隨便你!”門聲砰聲巨響,他拂柚而去。
就是這樣,亦總是這樣。一個始終將自己一顆心保護的風雨不透的人,卻想從別人那裡擷取坦誠……他如是,滄海亦如是。歸根究底,滄海和他,是一類人。
不歡而散,那可算得上不歡而散。
茲那日,我與秋長風便沒再見面。而我,回到大苑公府已有五六天時日了。
當然,回來的,是小海。
秋夫人當真了得。兒子怒走,她未從子共去;丈夫夫氣去,她亦未從夫偕離,不從子不從夫,硬是在別莊陪到小海得以回來。而回來的小海亦頂著夫人女兒的名頭,住進了淡柏居。
做“女兒”與做“丫頭”, 的確大不相同。那些灑掃擦抹的粗細活計一概不必上手了不說,每日介還有好吃好睡,好玩好樂。最可人心意的,是不必鎮日受狐狸主子的摧殘壓迫,不必對著他時腦袋暈暈噩噩如同中了暑熱,不必一邊竭力蒐羅他對小海的不好一邊還恐懼著心頭某處的塌落……
這樣,很好。
淡柏居里,侍候夫人有四位丫鬟,侍霜,侍雨,侍雪,侍露,都是能幹和氣的姐姐。而小海也不差,好吃好睡之餘尚知讓四肢勤活。雖然各位姐姐心快手更快!萬事等不到小海插手。但我還是自侍雨姐姐那邊偷師學會了梳髮。於是,為夫人盤理髮髻便成了小海每日最喜做的事。
“表嬸,早安。”簾櫳兩分,麗影雙雙,楚家雙姝每日必到的叩省時光來臨。
“星兒,雲兒,先坐著。今兒個晚起,這妮子又非要給我梳個新鮮髮式,才折騰到這會兒。”
“小海,早。”
“兩位小姐早。”將一朵金線盤就的牡丹花別在秋夫人云髻之間,大功告結,小海禁不住沾沾自喜,“夫人,好不好看?”
“好看當然是好看。但這個髮式,會不會與我的年歲不符?這該是雙十年華的少婦髮式罷。”
“符啦符啦!您的年歲看上去比雙十僅是稍長几歲而已,這個髮式正正合適。”我生怕夫人不信,緊著尋找同盟,“不然,請問過憐星和惜雲兩位小姐。”
楚憐星頷首!柔聲道:“這應該是牡丹髻罷?小海很是靈巧,將此髻梳得最合表嬸風韻。就連發間佩飾!亦與表嬸的衣袍顏色相得益彰。您看鏡裡,表嬸整人容發明豔,麗色映人呢。”
“表嬸,您沒發現麼?您近來,越發得年輕了。這想來是小海一雙巧手的功勞呢。”
嘿嘿,兩位小姐過獎。
“得了,這妮子最不禁誇!你們也別淨說著好聽的話兒來哄我。在你們這些豐華正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