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巫界邊緣徘徊再徘徊,始終無法得途而入。到末了,心力交瘁,掙扎著回到常歡山上曾和川姨相守的小屋!吐血……而逝。”
“你一定會以為我父親停妻再娶,是咎由自取是不是?”他笑得淒涼,“其實,我並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我的生父是父親的結拜兄弟,在一場江湖紛爭中重傷不治,當時,尚未和他成婚的母親如果不是懷了我,定然會殉情隨去。父親為了兄弟之義,娶了母親為妻,賜予我這個本生會是人人唾棄的私生子以尊貴的傾家姓氏,使我自生下來便享盡一個傾家長孫該有的榮寵。但那時我便知道,父親和娘並不似平常夫妻。娘常年在佛堂禮佛,父親則長年江湖闖蕩。在外人眼裡,同進一門口在私下,卻分房而居。而且!娘對我用得心思極少,反倒是父親,教我習文練武,帶我遊歷江湖,視如親生,所以當美麗的川姨疼我愛我時,我曾一度寧願她是我的母親。在我十八歲加冠那日!娘叫我到了佛堂,講出了我的真正身世,言間滿是對父親和川姨的愧疚,以及對我的負欠,囑我一定莫放棄尋找川姨,總要有個訊息來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你認為,我和那位川姨會有牽聯?”我不曉得心怎會如此糾痛,那位為情吐血而亡的傾家父親,那位以為被心上人騙情騙愛崩潰欲狂的巫族女子,居然會讓我為他們疼痛……
“川姨走時,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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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雲川,身孕,容貌……
“你以為我是那位川姨的……”我搖頭,“你錯了,我在那邊有父有母。”雖然不若沒有。
“你的母親不是川姨?”
“我並沒有見過……”我的母親。但,如果雲川真如長天公子和秋夫人所說的那般美好,會把女兒扔到巫山頂上不聞不問?還是,受情所傷,性情大變,讓一位美極善極的美神化身冷心冷骨的冷人?不對不對……“我襲自父姓,父姓雲,母親不會是她。”
長天公子俊臉微帶怔忡,“不管如何,你和川姨必有淵源。你們,太像了。”
“……這倒大有可能。”不管怎麼說,同樣來自巫族雲氏,不是至親也是宗親。
只是,天女是我的姐姐,容貌也不過是一半的像,雲川卻長著和我一樣的臉……為何,我從小到大,從未聽說過這人?我對巫族的所有典故事紀的瞭解均來自馮婆婆……對了!婆婆,我為何不去問婆婆?如果巫族當真曾有云川這個人的存在,婆婆不會毫無耳聞。
“小海,你能隨我到父親墓前上一炷香麼?”
“長天公子!你能幫我救出婆婆麼?”異口同聲地,我和他各有所求。“可以。”
“好!”異口同聲地,再應對方所允。
我不是君子,秋長風也不是。既然他可以屢次食言,我也不必一味守諾。只是,無雲大師設下的護囿固苦金湯,馮婆婆的方位小海始終不能參透。秋水公子認為長天本事不遜清風,那就借來一用。
只是,也不知是水若塵高估了傾天,還是她低估了秋長風。
傾天對秋長風囿人處的明察暗訪,還是被人家察覺,結果一一 清風、秋水、長天三公子一場擠破屋頂的大吵,秋長風冷顏冰語,水若塵合淚淒厲,傾天怒聲驚人,若非不知何時到來的明月公子婁攬天從中費力緩頰,只怕四大公子的情誼將成為江湖歷史。
其時,我坐在寢宮大殿的屋頂,目睹這四位頂尖人物的齟齬,不無失望,但也只有嘆氣。
待下面煙消雲散!明月公子又陪秋長風坐了良久方出殿門,卻七拐八繞,以一角宮牆為階,跳了上來。
“一個人在上面吹風,讓你很自在麼?”
“至少比在下面吵架的人自在。”
“看江湖四大公子因你險些撕了臉面,很得意。”
“不及失望多。”
他坐我身邊,“失望長天的失手?”
“難道不該?”
“小丫頭放寬心,長天的本事絕對不止這些。”
“還不是被秋長風發現了?”
“這是在西衛地界,在清風的治理下,如今進西衛境內的每一個有些本事的人都會活在西衛監察署的眼皮底。長天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仍去做了,你道是為了什麼?”
“打草驚蛇?”
“哈,傻丫頭也有聰明時候嘛。但本公子鄭重宣告,清風不是蛇。”
他當然不是蛇,是狐狸。“所以呢?”
“又犯傻了不是?打驚了蛇,蛇會逃,也會顯露行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