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了。”縱算當時疑他,過後細細想過許多細枝末節,也該明白了。
“我已差人在那河的兩岸尋我,一有你婆婆下落……”
“好。”我的手落上他瘦落的頰,“秋長風,你竟比小海還傻。”
他怔怔立著,雙抹額驚膛,竟是紋風不動。
我低笑,能嚇著他,也算小海造化,雖然此時是滄海的樣貌。
“小海,你叫我來,有……”
我摧他項頸下彎,踞起腳尖,糧嘴兒觸在他唇上,拿舌舔過其上的每寸糙裂。
他胸膛一慄,“小海……”
他張開的唇,使我的舌更易登堂入室。
我聽見了他喉內的低喃,感覺到了他收緊在我腰上的長臂,但他仍然不敢造次,仍然任我主導一切。
“小海……小誨……小海……”
我讓他舉起我,使我的唇得以在他額上頰上頸上興風作浪,而我每落下一吻,總聽見他難以自抑的喃叱。我想,他當真愛我。而我很滿意,能夠住到一些事的,不止是他。
“到床上。”我道。
他按我指令,一步一步挪近,但到了床邊,他似是困扎萬分地將我放下,卻只是呆站著。我一笑,牽他坐了下來,又輕推他的肩將他放平塌上。
“小海,你……我……”
“噓。”我以唇封緘,手抽去他腰間的盤帶,又與那零繁複的扣絆作戰。憲竟不是個中高手、當將他的衣物一件件卸下時,我已一身細汗。
“可是……小海……這……”
冷蟬兒說,昭景帝床第之間的功夫好到讓她分神無暇。難道小海的就如此之差?我不服,唇忙個不停,手亦上陣幫忙,想著他曾經對我做過的,一一奉還回去。
“小海!”總算,他一雙眸盡成綠色,時下,我自然知道這與怒意無關。她按住我的腰,咬住我的耳,“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回答,是推開他的手,安然坐起,在他失望的眸光中,拉開了自己前襟的繫帶……但也僅到此處,接下來的活計,由嘶吼而起的他全數接手。
肌膚相親的那一刻我扶著他的寬肩,在他耳邊問,“秋長風,你愛我麼?”
“愛!我愛小海,我愛小海!”
我笑。這就夠了。
我和秋長風的結束,如果只停在那個天打雷劈形如此椅的血誓時刻,我會一生不甘。叫他進來,本是想以好言溫語將那時代代替,使我日後憶起時,多一分溫馨記憶。但見了形容精神那樣糟糕的秋長風,我改了主意。
不去想那張已經有人睡在上面的碧石榻。不去想他今時今日的不同,我要把和他的結束,定格在一場抵死纏錦中。他日相忘於江湖,也總有這場火熱當成回憶中的絢爛風景。
秋長風,我,愛你,不管是小海還是滄海。
下卷
01
天氣好熱,火辣辣地像是要把人烤成人幹煎成燒魚給無錢買涼的人下酒。更煩人的,是那樹間沒完沒了的蟬兒,一逕的攪人好睡。一片瓦礫投去,只得個片刻安寧,不一時又自以為“知了知了”的唱起,著惱哇。
“也不知怎麼想的,怎麼還會有人叫冷蟬兒?這蟬兒哪裡會冷啊?”涼茶鋪裡,我拼命滋著酸梅湯,只盼這才被被冰鎮過的東西能給我一方諸涼。
管豔撲哧一樂,擦抹桌案的手未停,“兩個方法,一,心靜自然涼。二,恢復你那副冰美人的模樣。也讓我開開眼,看這日頭能不能把你曬化了去。”
我翻了個白眼,這話,自是沒必要搭茬。那時,我忙著從秋長風身邊離開,不待元氣恢復就動身啟程趕到了這邊——管豔的隱居之處,她離開西衛的前一時竊聲相告的地址。但也因如此,被她看到了我那時的樣貌,成了她整日打趣練牙的噱頭。
“小海。”管豔收拾完了鋪子裡的桌凳,扯下包住滿頭青絲的布巾,坐到我身邊,“你確定你的術力可以讓‘他’不再記得你?”
“不會完全不記得。因為認識小海的人太多,如果要小海完全自他們的記憶中消失,莫說當時力疲心倦的我,縱算是此刻,恁大的工程也未必完得成。我只是,讓他記憶中的小海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別人和他提起時,他會記得這個人,但也只是一個曾侍候過他的丫頭,一些事,一些話,要想還會記得,不提也便忘了,而曾對小海動情的那份心意,則……不復存在。而外人於他對小海不再在意的理解,就是……”
“倦了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