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喔。”哭先放著,看戲要緊,那個武生真的很有看頭哦……
“笨丫頭,你不會真的為了看戲,命都不要了罷?”
戲臺上的武生高高舉著拳頭,正追打調戲民女的惡霸,英雄又威武,博臺下人喝采聲不絕。對此很是崇拜的小海也高舉了拳頭,豪氣干雲地道:“管豔姐姐放心!讓你又愛又恨的小海不會死!”
“誰對你又愛又恨來著?”管豔嗤一聲,“難不成你以為秋長風對你又愛又恨,一定會趕來救你?”
“不管他救不救!小海都不會死。”
“你又在嘟念些什麼?”小海方才的一聲咕噥,正逢上週圍人群又一波的叫好聲湧起,管豔擰起黛眉追問。
“小海說……嗯?”臺上又是在唱什麼大戲?
武生在,青衣也在,怎突然止了鼓罷了弦,一群人盡對著另一群人舉躬作揖,賠笑賣乖?問題是,這群未著戲服未上戲妝的人突然間跑上戲臺做什麼?而且,而且,他們……
“孃的,本來以為是個漂亮娘們,怎是個公的?”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抽出塞進青衣被口的手,又一腳把人踹開,“真是浪費本少爺的情緒!”
“大爺,您消消氣,吃這碗飯的本來就都是男人啊……”一矮胖老叟恭著腰上前。
“孃的!”油頭粉面貨又把那矮胖老叟踢翻在地,“聽你這麼說,是在笑本少爺沒有見識是不是?”
“大爺!”矮胖老叟滾爬起來,滿臉不改的謙卑笑紋,“小老兒不敢,是小老兒失禮在先,到了大爺的地界兒,沒去拜望大爺,您坐得高看得遠,就莫給咱們一君風塵中打滾的人一般見識了,小老兒今兒個在這鎮上的鼎豐樓設一桌,請大爺務必賞光……”
“務必賞獷?你這個下賤的老東西還敢命令本少爺,本少爺扒了你的皮……”
要扒人皮的手被另一隻手握住了腕,停在半空。“大爺,留人一條路,日後好相見。何必欺人太甚?”
“你……”油頭粉面貨先怒後笑,而且,是極下流下作的笑意,“本少爺當是誰?原來是懲惡揚善的英雄?你在戲臺上對調戲你家娘子的惡徒不是拳頭硬身手好麼?本少爺剛才親自‘調教’了你家娘子,怎麼不見你挺身而出?是不是本少爺一露面,你那活兒就‘不中用’了?”
他這話落,立在他身後家丁作扮的人發出一陣鬨笑。而戲臺下的觀眾,有人對這場戲外戲興起盎然,有人暗暗砸出不不平之聲,有人敢怒不敢言,也有人為避麻煩拔腳離場。
臺上的武生,頂著那臉濃墨重彩,淺俯首!略垂眸!“大爺,莫道人間無報應,舉頭三尺有神明,得繞人處且饒人,為人為己留三分。”
“吆喝,你竟敢在本少爺面前念起戲詞來了?看本少如何教訓你們這群不知好歹的戲子!”油頭粉面貨回首招呼身後家丁,“你們把這個孬包英雄給我壓著!讓他從本少爺的褲襠下鑽過去!”
這人上臺找茬滋事,莫非就是因為人家演得是路見不平拔道相助的事?那個被武生飾演的英雄踩在腳底的惡霸,該不會激起了他身為同類的某些同情聯想?
但見幾個家丁分杵在武生左右,架其臂,摁其頭,迫其就範。而武生挺立八尺之軀,高昂冷硬頭顱,強屹不動。油頭粉面貨看得火起,又指叱後面的人去踢打武生膝節……
小海我……善良發作了。
話說,隨著小海出來的有恁多護衛,雖然職責不是保護,應該也不會容別人傷害罷?至少,在確定小海的價值前,不會讓小海恁快就死翹翹。既然如此,嘿嘿……
“咄,何處歹徒!光天華日,朗朗乾坤,竟敢強搶民女,行非作歹!”這詞正是方才武生的戲詞,我說來順口極了。而且,為顯示正義凜然,小海是在跳上戲臺之後,雙手掐腰,冷眉橫目高聲喝出的,氣勢巍巍不可欺啊……
“他孃的,這是哪裡來的小蹄子……嗯,雖然只有三分姿色,本少爺不嫌就好!納了!”
他孃的……呸呸!小海才不要罵髒話!這隻油頭粉面的軟腳貨比戲裡的惡霸還要惡哦,竟然沒有被小海的正義氣勢給駭到?
管豔姐姐,幫忙啊。眼看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圍攏過來,我以目色向臺下人求援。
管豔雙手抱胸,老神在在。
嗚嗚,管豔姐姐的意思小海明白啦……禍福自招,與人無尤,誰讓小海不自量力,替人出頭?但那幾個夥在暗處的莊內護衛也不幫忙麼?
“不要臉分明是看人家英雄氣宇軒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