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像是沒長耳朵?
“小海?”蒼山抬眼,站起身,喜笑顏開,“來了不發一聲站在門口做甚?快來快來!”
我抬步緩進其內,“因為,你在忙啊。”
蒼山笑睨了一眼有那些因我的到來或拘謹或端莊的女子,“她們一向這般調皮,頭疼吶。還是小海厲害,只一出現,便讓這群麻煩丫頭老實起來。”
調皮也好,麻煩也罷,卻樂在其中不是麼?就是她們,讓蒼山沒在兆河出現罷?當然,也少不得一些巫族的大事。
12
驅除邪祟,非一蹴而就的工程。因之,娘不能隨滄海共出巫界。
由此,淪海上路時,是四人同行。
滄海,管豔,秋皓然,蒼山。
臭山頭執意隨行,無人能賴得過他的纏功,而有了他,這一行的確歡悅不少。聽著他科打諢,指天劃地,想到孃親在巫界殷盼,婆婆在前方相待,我以為,這必是一趟愉快行程。行走間遊山玩水,那是我從來不曾有過的閒興。
如果,沒有遇到“刺客”的話。
那時,我捫投宿在一戶憨厚朴實的農家,我與管豔同榻,因身下木床著實硬了些,輾轉到大半夜,方有了一絲睡意,此時,聽得窗外低語竊聲。
“確定是她麼?”
“應該就是,雖沒看著臉,但那身段話聲可是和那張紙上說得一模一樣,又是自南邊來的……”
“萬一不是咋辦?”
“傻老頭子,不是,頂多就是弄錯了。可要是真的錯過了,你不後悔?”
“後悔後悔,喝一口就能長生不老,錯過了誰不後悔?”
而後,門閂被撥開,兩道並不高明的步聲儘可能輕微的靠近木床。我睡裡側朝牆而臥,是以放心睜開眼睛,看著牆上被淡微光線映出的兩道鬼魅般的幢影。
“……老婆子,你點燈,不怕將她驚醒了?”
“啐,你以為別人都像你這個老頭子似的笨?晚飯時我特地在他們粥里加了足量好睡的藥,就那天從鄰村黃大夫那處為你開來的……”
“墟,別吵!”
睡在外側的管豔翻了個身,抱住我,睡息平穩繼續。
“……這兩個人的身段差不許多,哪個是?弄錯了咋辦?”確定了無事,竊聲再起。
“蠢老頭子,不會兩個都要啊?各放她一大碗血,總不會錯罷?”
在兩隻手向我臂上探來時,我半坐而起,而管豔也不緊不慢地起身,“二位,有事麼?”
“啊呀!”有兩張憨實而孔的老翁老媼夫婦“咣啷”將手中油燈摔在地上,厲聲尖叫。
門被推開,蒼山與秋皓然衣裝整齊地踱了進來。想來,他們也早早食出了晚餐裡的異味,加了提防。也對,如果輕易被一對平凡的農夫農婦給暗算了,恁多年的江湖和皇家飯也就白吃了。
“說罷,怎麼回事?”將那對夫婦點了麻穴委在地上,蒼山挑腳坐於二人之前,問。
老翁老媼一逕哀告求饒半晌,卻無一字正題,被失了耐心的秋皓然一腳踢翻,“再羅嗦,割去舌頭!”
不愧是皇家出來的,這氣勢,端的不一般。
“是是是,小老兒什麼都說,什麼都說……幾天前,咱們跟自家門前揀到一張紙,上說,天神憐憫眾生,特派了天女降世,天女身上的血,可讓咱們凡人長生不老,還細述了天女模樣,就跟這位姑娘……”
老翁指著未戴帷帽的我,“就是這位姑娘啊……小老兒見到天女了啊……”
老媼雙眼貪婪望我,“天女,您是上天派下來救眾生的,咱們……咱們夫婦都有大病,您慈悲慈悲,救救咱們罷,您是天女啊,給咱們兩口就行,不然一口也行……”
“無恥!”管豔揚手,將老媼劈倒在地,猶不解恨,再掀足將人踹了出去。
蒼山置手兩人頭頂,洗去所有相關記憶,使其陷進深睡,而後,面帶陰冷道:
“看來,當真不能太仁慈。”
“臭山頭,是大巫師他們?”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之前不將你公之於眾,是不想他人分了他們的渴想。如今眼見自己的貪慾無望,就將你推到這風口浪尖上,著實歹毒!看來,我的確不能再與你們同行,我需回去處理一些事,以防他們害了川姨。”
是,這正是我要說也想做的,娘雖術力高強,但心太善良,就算有蒼氏首和恚獸,也只怕防不勝防。我撐起泛涼的手腳,輕抱住蒼山,“一定別讓那些人害我娘,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