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遊不會認錯的。
這是奴隸的休息室。這些櫃子,是他們的床。這種複合床分為四層,每一層都要擠下三到四個奴隸。遊·辰巳人生的前八年,就是在這裡睡過的。
這種好像蜂房一樣的設計,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至於舒適度,除非有人腦子抽風了,否則不會有任何人覺著這種環境會舒服。
似乎是因為有比賽,現在沒有留在休息室的奴隸鬥士。僅有的一塊可以站腳的地方,遊和流對峙著。
“你背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
冷淡的聲音中包含著熱切的心情,遊一時有些不明白。
“哪一個?”
他還在當奴隸鬥士的時候,後背可沒少留下傷口。
“唯一的特例,被猛獸抓傷的那個。”
流的舌頭有些打結,看起來他並不習慣說話。
猛獸?
他這麼一說,遊才想起來確實有這回事。
當年的遊,隸屬於奴隸鬥士中的“人鬥”類,也就是和人類戰鬥的型別。既然有“人鬥”,那就自然有“獸鬥”,也就是專門和野獸戰鬥的型別。
這都是為了取悅觀眾們的點子。
遊既然和人戰鬥,那麼身上的傷口自然都是刀劍砍傷,不會有野獸的痕跡。
“你說那個……嘛,算是我的勳章吧。”
那是遊小時候的事情了。
獸鬥永遠的缺人手的。
很簡單的原因,人類在身體素質上,是絕對比野獸們要弱的。因為無法匹敵,所以人們漸漸學會了製造武器和防具武裝自己,然而在賽亞魯,赤身**和野獸戰鬥,死傷人數永遠都是恐怖的。
在某一次,獸鬥班的人手不足,然而為了利益,“主人”毅然決定人手不足也要舉行獸鬥。至於彌補人數的做法,就是從人鬥班拉來一批鬥士。
遊就在裡面。
那是他第一次和難以抗爭的力量正面戰鬥。
隨著發令槍的聲音,小小的孩子們伴著觀眾們的嬉鬧衝向敵人——巨大的豹子一樣的野獸。
而遊後背的傷口,就是那時候掩護另一個同伴的時候留下的。
聽了遊的描述,流默默的流淚了。
“果然……是你。”
“我?”
流頓了一下,緩慢的自述著:
我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是獸鬥班的人。有一次,偏偏有人斗的人混了進來。沒有默契的大家亂作一團,那時候,唯一一個有思想的奴隸對我提出了聯手。
我負責吸引怪物注意力,而他則負責從周圍的屍體上拿取武器,殺掉這個野獸。
之後,我因為一時疏忽,被野獸追上了。這時候,他飛快的閃到了我面前,替我擋下了那一抓,同時把雙手砍刀交給了我。
之後,雖然這一次死傷慘重,但我姑且活下來了。
遊皺著眉,這根本就是自己的故事的翻版。
“難道說……”
“遊……好久不見……”
他用力抱住了遊,力氣很大,彷彿要把遊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那樣。一句好久不見,平平無奇,又充滿了千言萬語無法說明的情誼。
賽亞魯的奴隸,因為沒有說話的必要,他們對語音的瞭解僅僅侷限在可以聽懂,這個詞,已經是流能找到的最貼合他心情的詞語了。
“啊……好久不見了。”
沒有更多的寒暄。這是沒有必要的。遊和流身處同一個奴隸劍鬥團,但命運卻完全不同。
遊帶走了團長的秘寶,又跟著新的主人走了很久,而流,大概一直在原地,等著新的命令吧。
其實,有時候遊也會想,如果自己沒有跟著那個金髮的女人走那麼久,如果自己沒有被銀帶到利貝爾,只怕自己也只能重新成為奴隸鬥士。
畢竟,除了接受命令,他什麼都不會。
“我會報恩的。”
流平淡的說著,然而遊明白,他只是不明白該怎麼用語言表示自己的感情罷了。
“啊,我明白了。如果我有需要,你的命,請交給我吧。”
如果是羅伊德,大概會說你自由了,或者命應該是每個人獨有的之類的話。但是遊絕對不會這麼說。對於一個只明白接受命令的奴隸而言,那是比死亡更讓他們感覺到痛苦的命令。他們是道具,是兵器,是非人類的、甚至是非生命的。
道具和兵器存在是有“意義”的,不能坐的椅子,不能砍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