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剛說完,諾艾爾趕緊捅捅他的身子,低聲問:“你說真的嗎?可別糊弄他。”
“那當然是真的。沒有說謊的必要。”
聽到肯定回答,諾艾爾多少安心了。她生怕遊利用修利沒法去查遊擊士,而隨便扯了個名字呢。她可不允許自己的同伴為了得到好的結果就去騙人……等一下?剛剛好像還有個重點?
“你剛剛說……‘也’是個女人?”
難以置信的聲音。
諾艾爾有些驚訝的打量著修利。
“哎?沒發現嗎?”
遊聳聳肩,把修利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那種沾著灰塵的臉。不過,雖然塵埃滿滿,少女應有的柔和線條和水汪汪的眼睛都表明,這張臉的主人是女性。
“你!你!”
修利更加生氣了!雖然說自己的頭髮有些短,但是也不至於會被錯認性別吧!
但,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冷冷的反駁了遊一句:“就算有那樣的先例又如何?想讓我學著她的樣子當個遊擊士嗎?”
“不,沒想過。老實說,那是很困難的。”
“那你說它幹什麼!”
“順便一提,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遊露出了自己肩膀上的烙印,暗紅色的奴隸二字讓修利心裡一跳。
如果非要說什麼比窮人更悲慘,那就是奴隸了。窮人努力一把,還有可能變成平民,還有可能能夠吃飽穿暖,但是奴隸可就一輩子沒機會了。
奴隸,讓修利在貧民窟那個讓人無比痛苦的地方,多少有了一絲心理慰藉。人就是這麼奇怪。很多時候,人並不渴求自己過的更好,而是祈求別人過的比自己更差。這樣一比較,優越感就會暫時取代痛苦,讓人暫時忘卻現實。
可是,連奴隸都……
修利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我只是想告訴你,想怎麼活著,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與出身啊什麼的無關。你只是想用那種身份來逃避努力罷了。我用了十幾年才明白這個道理,你要用多久呢?想在無邊的黑暗中繼續獨行,還是試著向光明伸出手,去賭那微薄的可能性呢?”
雖然看上去是在開導修利,但遊的視線,卻偷偷飄向了麗夏。
在……在說我麼……想怎麼活,是自己的問題……嗎?可是,除了繼承銀,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那可是百年來代代相傳的東西啊……難道,要我斷送百年來,銀的傳統嗎?要我背棄百年來積累的信任,背棄父親的期望嗎?
“你,你這傢伙!說什麼漂亮話!要是有那種可能性……有那種可能性……”
似乎是在憧憬著,修利感覺自己的眼前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一大堆畫面,各種各樣的快樂和幸福,主角正是她自己……
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呢?為什麼這麼殘忍呢?如果不知道幸福是什麼,那麼不幸就不是不幸了。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呢?
修利不明白,為什麼,遊要讓自己保有憧憬,抱有希望……
讓修利痛苦的,正是這種自相矛盾的感情。她既痛恨現實,又痛恨幻想,既討厭財富,又討厭貧窮,既憎恨所有人,又憎恨著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厭惡著什麼……
這種人,遊是見過的。而且見過很多。
修利並不知道自己在厭惡什麼,但是她深刻的知道,如果不厭惡什麼,就撐不下去。精神會崩潰的。賽亞魯的奴隸也是人,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沉默寡言不動腦子的傀儡,就是因為在他們小時候,就已經被剝奪了一切,連憎恨的情緒都被剝奪了,為了逃避痛苦,精神,只能選擇死亡。放棄了思考,成為只聽命令的傀儡。
如果沒有人開導修利的話,她會成為類似的東西。不過,她會變的憎恨一切,而不是放棄思考。
不過,這就不是我的專長了。
遊聳聳肩,對伊莉雅送出一個眼神。
“算啦~事情總要有個了斷嘛。”
伊莉雅隨意的一甩頭髮,金色的長髮立即反射出耀眼的光。
那是,修利連想都不敢想的光。
“那麼,要在彩虹劇團打雜嗎?”
伊莉雅的提議,讓麗夏和諾艾爾都是一愣。
“抱歉啦,諾~~小姐,雖然你們花了不少力氣才抓住她的,不過能不能把她交給我呢?”
“哎……這這……”
諾艾爾也有些難辦,一方面,她是想好好給這個叫做修利的孩子來個座談會的。另一方面,她自己也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