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門煥然木訥外表的另一面。還隱藏著極度執拗的另一面,是那種,一旦下定注意,便無法改變的執著。
風雲無忌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少年的伏下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其實,他不止是西門依北的弟子,還是他風雲無忌的弟子。曾經,他也叫過他師傅,只不過。那時。他還不叫西門煥然,而是叫做木煥然。一個快劍門的遺孤……
當他把從屍堆中拉出來時,這個木訥地少年站在滿地同門地屍體面前,沒有哭泣,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孔上,也如今天一般,只是不停地流淚……
“唉!……”風雲無忌心中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如今遲傷已經離開他了,而算半個弟子的西門煥然也要離開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風雲無忌終於揮了揮手,開口道:“你去吧!”
“謝師叔!”白衣少年感激的看了風雲無忌,恭恭敬敬的叩了個頭,隨後雙手抱著鐵劍,從斷崖的另一側跳了下去,決然的向著劍閣西方,遲傷沉醒的地方飛掠而去,慢慢的消失在浩蕩的夜色之中……
西門煥然一直以為,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需要朋友的,而他,就是屬於其中之一。
日復一日的練劍,修練,這種生活,開始於飛昇之前,一直持續到現在,西門煥然一直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到他生命的終結。
曾經,他有一群視如親人一般同門,而這些同門,卻在一次門派爭鬥中,全部死去。在死去前,他們用自已的屍體覆蓋在他身上,救下了這個最小的師弟一命,快劍門最
後遺孤。那一場門派之爭,讓他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從此變得孤孤單單。本來木訥的少年,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了。
在隨後的日子裡,兩個大氣的男人走入了他的生命中,一個把他從屍推中拉出來,並帶入了太古,賦予了他新生,而另一個成為了他的師父。快劍門的劍技講究一個快字,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西門煥然從沒想過,一個人的劍可以快到那種地步,也從不認為,這宇宙間,還有誰的劍能快過這位沉默寡言的師父。然而即便是這兩位師父,也很少與他交流。
簡單的生活,每日練劍,這便是西門煥然的全部生活。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了另一個人的出現……
“你好,我是遲傷!劍神是我師尊!”當一個揹著烈火一般的長劍的少年,穿過漠漠風雪,來到他在雪域練劍的地方,並且微笑著伸出一隻手的時侯,他的生活便從此發生了些許改變……
依舊是每日在風雪之中練劍,依舊是那般的沉默,但在西門煥然的身邊,已然多了一個揹著赤宵長劍的少年,從雪域,到北海……。
朋友,遲傷,教會了他這兩個字的含義。遲傷,讓他知道了,生命,原來還有他存在的意義。遲傷,在他灰暗的世界裡,引入了另一個世界的光明……
微薄的暮光中,那片蒼梧星羅棋佈的大地越來越近,少年向著遲傷沉醒的地方飛速的接近,耳中依稀想起那難以忘懷的聲音:“煥然,你先走,我等會再回太古!……”
一抹濃濃的愧疚神色從木訥的少年眼底掠過,他本來是可以阻止他的。他沒有想到,這個等會居然將會是這般長久……
“師兄,我來了。”抱著鐵劍的少年從空中緩緩地落下,白影擦過蒼梧樹梢。輕盈的落在灼烈開裂地大地上:“我會一直守護你,一直到你醒來的!……”
少年在這片空寂的大地上,盤膝坐下,雙目緩緩的闔上。在天色微薄地天地間。少年單薄的身體化為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一動不動……
自此。西門煥然便在這片大地守護著地下沉醒地遲傷,默默的度過一個個漫長的世紀,再也沒有離開過……
斷崖上,風雲無忌嘆息了一聲,邁步踏入了劍閣之中。推開木門。迎接風雲無忌的是一片冷寂的黑暗,空蕩蕩地劍閣中。似乎突然之間少了些什麼。
“暗閣弟子參加主公!”牆角,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跪伏在地,恭恭敬敬道。
暗閣負責情報,但一般,他們只需要悄無聲息將簡化地資訊遞上劍閣內那張木桌就可以了,沒有特殊事情,無召見,不得主動接觸自已
暗閣成員的出現,讓風雲無忌暫時忘卻了西門煥然,皺了皺眉。風雲無忌開口道:“什麼事?”霜白如雪的長髮。在黑暗的劍閣顯得份外醒目。
“主公,夫人已不久之前。離開了劍閣,是否需要屬下把夫人勸回?”暗閣成員嘴裡的夫人,指的自然便是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