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來講不會不知道;第二、 她很可能不在醫院實習;第三、 上述小溪認定的小思醫生與其建立的戀愛關係,可能是沒有事實依據的假設。
因為這次與小溪的諮詢主要是為了解情況,建立良好的諮詢關係,為以後的諮詢打基礎,我便簡單講解了受孕的基礎知識。小溪表現得很熱愛護士職業。解答一些問題之後,諮詢時間已經結束了。由於小溪發散地表述,沒有涉及到她問題的重點。
小溪意猶未盡,美美地說:“鄧老師,我下週會準時再來找您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說呢。”
這以後,小溪幾乎天天給我打電話。儘管我時間很緊張,但是我還是儘量同她多交談一會兒,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把握她特殊的談話方式,側面多瞭解一些她的情況。
她感到很滿足。她對我的評價:“鄧老師,您比別人有耐心。”後來我得知北京廣播電臺與我做節目的主持人和一些電臺的記者,都在她的毛遂自薦下同她有過接觸,由於小溪總說自己有心理問題但卻很迴避談重點,更願意跟別人聊家常,所以很多人不得已拒絕她,因此小溪說我有耐心也就不奇怪了。
在電話中,小溪經常講她和“男朋友”的話題,如:“昨天我想去看您,男朋友像個跟屁蟲似的,總是粘著我,沒有辦法,讓我走不開。”“那天我去廣播電臺,是小思陪我去的,但是跟主持人談完就沒有時間了,抱歉就沒去看您。”
我每次都友好地說:“有時間可以帶男朋友到門診來跟我見見面呀,如果是諮詢與男友的問題,也可以讓他參與進來。”
小溪高興地笑著:“一定有機會的!”
可是以後有半年的時間,小溪沒有電話來,再接到她打來的電話時,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壓抑,沒有了過去那種興奮的情緒,她告訴我:“我得卵巢癌了,已查出來了,就要做手術了。”
我對這個不幸的女孩子深表同情,“爸爸媽媽都知道了吧?”“鄧老師,我才不告訴爸爸媽媽呢!讓他們著急、傷心幹什麼?”
我在電話裡勸她說:“小溪,遇到這樣的大事,是應該告訴父母的,他們完全能經受住挫折,分擔病情帶給你的壓力,幫助醫治你的疾病。父母可以給你最有效的支援,你可不能忽視他們的作用,要相信父母。這對你的病情有好處的。”
小溪哽咽地說:“我聽您的話,我會告訴父母的,聽了您的話讓我感到踏實。”
我問她:“你男朋友知道了嗎?”
她堅強地說:“我得了這病,我都沒事,他哭得很傷心,天天都來看我,不讓他來,他不聽話,我藉著這事和他吹了。”
聽她這麼說,我不解地問:“為什麼吹了?此時你需要他的幫助啊。”
“可是我不願意耽誤他,還是讓他找別人去吧,他特別愛我,哭著求我不要做出分手的決定,我不幹,我得講道德,我不能太自私,對不對?”
面對她堅定的口吻,面對她的遭遇,我心情也很沉重,問道:“你需要我幫助做什麼事情嗎?”
“不用了,您那麼忙!有您的安慰和您的理解,我知足了,再見!”
“好!我勸你多聽醫生的意見,積極配合治療,愈後應該是有希望的,我等著聽你的好訊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及時告訴我,再見!”
掛上電話,我想了很多。小溪所講的事情,讓我對她充滿了同情與擔心。她需要人們的關注和關愛。我徹底拋棄了原來對小溪的懷疑,雖然她從那次見面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
大概又過去了三個月,這一天,我接到小溪的來電:“鄧老師,您好!我是小溪。”聲音清晰、明亮,仍舊甜美。
我高興地說:“你好!你的身體怎麼樣?聽起來你恢復得不錯吧?”
她呵呵笑道:“不錯,做了手術,非常成功,是我爸的同事——那個院長親自做的。沒有轉移。”
“你現在身體恢復怎麼樣?誰照顧你?”
“身體恢復得很好,在家傻吃傻喝,又胖了一圈,爸爸媽媽照顧我。”
“你的男朋友也出了不少力吧?”
“鄧老師,男朋友不是吹了嗎?來過幾次,我都不見他,現在徹底斷了。我沒告訴他手術,鄧老師,我現在是禿頭,因為化療造成的,所以不能去看您,等長出頭髮再去看您。我還想問,醫生告訴我切了一側的卵巢,不影響結婚生孩子,真是這樣嗎?”
“醫生說的是正確的,你不用有負擔,你仍然是個正常人,準確地講,你仍然是個有生育能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