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不過此時孟章的心裡已經掠過一個念頭,雖然秦王沒有明說,但是孟章還是聽出了秦王的言外之意。
“你不放心劉山。”
“恩師,在您面前,我也直話直說了。去年涼州大戰,四十餘萬草原兵在涼州城下大敗,隨後,劉山去了一趟草原,而且一待數月,回到涼州的時候,還帶回了一位草原公主,這位草原公主的身份恐怕恩師也有耳聞,她叫思南公主。”
“義成公主的女兒!”孟章忍不住說道。
“正是義成公主的女兒,而今天在虎牢這裡,劉山的涼州軍團右翼被草原騎兵衝潰,不過涼州軍的死傷沒有過百。”秦王說到這裡,什麼也不說了,此時孟章的手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回想著今晚秦王的話,孟章已經聽出,劉山可能已經和義成公主有所協議,而此時劉山的涼州軍團和草原突厥騎兵都來到了虎牢這裡。而且,思南公主若是真的被劉山帶到涼州,那麼,劉山恐怕要多一個讓人不敢輕視的身份。這些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義成公主一直和李唐保持著對立的關係,在義成公主的眼中,李唐是無恥的叛逆,身為大隋臣子,卻要顛覆大隋天下,而義成公主雖然遠嫁突厥數十年,但是卻一直心懷故土,對大隋懷有深深的眷戀。
………【第二百零四節 虎牢之謀(十一)】………
兩人良久無話,孟章看著頭頂,只是那裡只有行軍軍帳的帳頂,剩下什麼也沒有。
“殿下,你打算怎麼辦?”過了不知道多久,孟章對秦王問道,此時秦王已經聽出,恩師對他的稱呼已經變了,恩師稱自己殿下,秦王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此時恩師是想知道,身為秦王,大唐此時中原的主帥,要如何對涼州軍。無論是孟章或是秦王,都明白一個道理,在國家利益面前,他們的師徒之情都是小義,國家才是大義,更何況,這個國家本就是李家的。
“恩師,我也不知道。”秦王少有的嘆息了一聲,自從隨父親在晉陽起兵反隋以後,哧詫天下,面對多少強敵,刀光劍影裡一路走來,秦王和他的軍隊早就成就了不敗之名。在很多人的眼中,秦王就是一個無敵將軍,不,是無敵統帥,面對多少的困難和敵人,這樣的人都有一種運籌帷幄的姿態,有著劍在手,笑問天下的豪情。或許,只有在夜深人靜,周圍沒有人或者說沒有外人的時候,才能聽到這少有的王者之嘆。
“你放心,我敢用我的身家性命擔保劉山絕不是那種勾結外族,謀逆我漢人天下之人。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今晚就趕往涼州軍大營,我當劉山面將這些事情問清。”
“恩師言重了。”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兩人心裡都明白一個真理,那就是義成公主不是外族,要說正統,恐怕義成公主比李唐更是正統。不過兩人都有意迴避義成公主,其實這也能理解,無論在誰的心中,其實義成公主都可以稱之為大忠大義,赤膽忠心之人。雖為女子,為家國不惜遠嫁千里,為大隋,失去燦爛年華,在草原上貢獻自己一生最輝煌的青春。以一人之力,維繫北疆數十年和平,心繫故土,不忘故國。這樣的人,還只是一個弱智女子,但是其經歷,足以讓一個男子汗顏。只是,這樣的人,卻註定是對手,而不是朋友。
此時的涼州軍大營,營地裡一片繁忙,已經很晚了,但是因為白天的大戰,此時數百的傷員需要搶救治療,安置傷員的營區裡火把將營區照的通明,在營區裡面,隨軍的醫者正在為傷員上藥包紮,而身為涼州軍統帥的劉山此時就夾雜在人群之中,雖然下屬幾次勸他回去休息,但是他卻只是答應,身影還在營地裡晃動,為一個個傷員包紮著傷口,劉山以前也經常受傷,對於包紮傷口,劉山也是非常熟悉的。
有劉山這個榜樣,那些涼州的將軍們自然也忙前忙後,充當著醫護兵的角色。就連林蒙此時也在傷員之中來回穿梭,忙的不斷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身上滿是血漬,身上散濃重的汗酸和血腥味道。
人群裡不斷出呻吟聲,不時有人哭泣的聲音,那是重傷員醫治無效,死在戰友身邊,戰友流出的眼淚。戰場上的鐵血男兒,可以橫眉面對刺來的刀槍,可以臉色不改的和敵人拼殺纏鬥、但在面對戰友死去的時候,他們悲痛不已。
而在這些哭聲之中,也夾雜著幾個女子的哭聲,哭泣的人是雲姨的三個寶貝,她們平日裡大大咧咧的,能和最普通的兵士打成一片,此時,面對這些年輕的熱血男兒在自己面前閉上雙眼,她們都哭成了淚人,卻還依然為傷重的人纏著繃帶。有人不忍,勸幾個女子離開,但是她們依然堅定的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