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尋他,其實並不難。”雷道人似乎早有準備,他從懷中取出一風笛放在口中,王卓只覺得耳膜隱隱鼓盪,卻未聽到什麼聲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卻聽到風聲鼓盪,一頭碧翅金頭雕竟而竟而飛入了山洞,一時間洞中滿是“呦呦”之聲。
“雕兒,別吵了師父。”王卓知道這是師父馴養的大雕,但卻不知這雕兒有何神異。
“這雕兒……乃是異種……碧羽金頭……目力極為寬闊,被追蹤者只要在方圓五里之內,必然逃不過它的眼睛。”
“這雕兒未必能識人?”王卓腦筋轉的不慢。
“雕兒雖然是**……但我豢養多年……識人的本事多少是有的……”雷道人緩緩道,“加之這雕兒平素喜食‘天香’丸,對於天香丸的氣味極為敏感,所以方才我與厲天打鬥時,已然捏碎數丸‘天香丸’,以五雷法的雷勁度入其五臟六腑中,使這雕兒即便隔著老遠,也能夠鎖定其位置。這雕兒……現下便交與你了。”
王卓不由得感嘆這老頭子的老奸巨猾,幹不過對手,卻早已經鋪上了後手,難道他對自己就這麼有把握?
“老頭子,你都做到這一步了,我不替你報仇都說不過去。”王卓口上調笑,動作卻很穩重,將雷道人緩緩扶坐在地上,他已然感受到雷道人微弱的脈搏開始斷續,那是將去的徵兆。
“兔崽子,為師知你在這島上生活了十八年,多少有些膩歪了,但你到底是個孝順孩子,為師對你管束甚嚴,你也未私離我而去,但人生無不散之筵席,從今日起,你我師徒緣分便要散了……”雷道人也知大限將至,提起一口氣,向王卓交代後事,“以你的實力和年紀,在現今的江湖後起之秀中,估摸著也算是出類拔萃,若是你身上沒有擔子,完全可以肆意任俠,多撥弄幾個姑娘家,但現在——不行!你的實力比之厲天差的太多,若是奪不回汲雷劍,只有死路一條。”
“老頭子,省幾口氣吧,說說你想要如何風光的葬禮?”王卓依舊調笑,眼眶卻有些溼潤,自今日後,可再也聽不到這老頭子的嘮叨了。
雷道人瞪他一眼,最後也只是無奈一笑。
……
雷島上空,繚繞著濃密的煙塵,鬱鬱蔥蔥的樹木間竄起無數條貪婪的火舌。王卓凝立舟頭,頭頂上空著一個黑點,是那碧眼金雕。
海風嗚嗚的響,王卓卻恍然不覺——“老頭子好歹也是修道之人,活時灑脫,去時也要灑脫才是,給老頭子來個火葬吧,從虛無中來,自虛無中去,化作雷霆無處去,往那火中種金蓮!”
“就讓這雷島給老頭子你陪葬吧,”王卓苦澀的一笑,“從今往後,我便是雷道人。”
第三章 信鴿
“雷道人”王卓駕舟西遊,然翩翩一葉舟自是渡不過汪洋大海的。要遠渡重洋,去尋那“五雷魔神”厲天的行蹤,當務之急得找到一艘大船才行。
東海群島上皆是武林中的隱士,尋常是不會駕著大船四處遊走的。可大船也並非是沒有,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這年頭,遠洋的交易利潤何止十倍百倍,加之東海海島乃是海商前往倭國販賣商品的中轉站,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了一處商品交易樞紐。這樞紐乃是一島,本沒有名字,然商賈日多,一來二去便被稱之為“西貝島”,一來是取“商賈”之意,二來則因為販賣到倭國的商品多為殘次貨色,西貝為賈,又通“假”字,這稱呼就多少有些詼諧意味了。
西貝島作為商品貿易的中轉地,人流量比之尋常海島要大的多,自然也有大船,而且有固定的航線通向中土。
王卓所在的雷島離西貝島算不上太遠,他日常也會去島上淘些生活用具,對那島上大船出行的航線和時辰倒是瞭解的非常清楚。此刻,王卓便駕著小舟攔在那航道上——因為時間緊迫,如果上島搭船的話,那厲天早不知道跑到那邊天去了,所以他打算直接在航道上攔船。
在航道上漂了約莫半個時辰,王卓以內力維持船身不動倒也有些辛苦,遙見遠方駛來一艘大船,船上大帆吃滿了風,正急速向著己方而來。
那船到了近前,才發現海面上竟而飄蕩著一艘小舟,那舟在碧波萬頃的汪洋上下起伏,卻不走遠,已然甚為神奇,更神的是舟上離著一年少道人,那道人背後居然立著一隻一人高的碧眼大雕。
船上之人似是吃了一驚,王卓卻是暗暗好笑,凝氣丹田向那船上喝道:“兀那商家,貧道欲往中土,搭寶船一行,還望行個方便。”
他中氣既足,那聲音在海風中依然清晰迴響,那船上數人意動,似欲言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