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改,竟反口問貧道?”
此話一出,那竇老漢驚的目瞪口呆,真乃是活神仙呀!他是怎麼知道的?當時除了自己和兒媳外再無人了呀?難道是兒媳?不可能!兒媳性格懦弱絕不敢對外聲張!
“我……我……道長!我知錯了!求你救我呀!哪怕能讓我看見孫兒讀書寫字也好呀!”他老淚縱橫,悔不當初。
“孫兒?老竇你糊塗了吧?那是你孫兒嗎?那不是你兒子嗎?”
“什麼?天呀!!!怎麼會這樣?冤孽呀!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老竇聽到此話好似迴光返照,一屁股從炕上坐了起來,捶胸頓足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啊?原來是那一日小竇走街竄巷賣貨去,這老漢在家喝多了酒,酒後迷迷糊糊的精蟲上頭,越看自己兒媳婦兒越漂亮,藉著酒勁竟然與自己的兒媳做出苟且之事。事後他也是追悔莫及,就跟兒媳說你千萬不能把這事說出去,說出去了你我都沒臉活下去了,咱倆無所謂,可小竇又怎麼能在鄰里間抬得起頭來?
兒媳婦兒纖弱善良,只好強忍了下來,在舊社會,遇到這種事一般女人也就只能忍氣吞聲。別說那時候了,就算是現在,誰家遇到這種事也只能打掉牙嚥到肚子裡,那多丟人呀!
可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夫妻二人結婚這麼多年都沒要上孩子,竟然被公公欺負了一次就懷上了,這不是邪了門了嗎?
在舊社會,什麼都不算大罪,就算你殺人越貨也不如霍亂人倫綱常罪大,那是要遭天譴的!所以呀,咱總在電視上看,舊社會,小情侶二人愛的死去活來,最後一打聽,二人竟然是本家,還隔了輩兒,那就怎麼也不能在一起了,你都不能往出傳,傳出去了都能被人們唾沫淹死了。
“你犯下如此十惡不赦之罪,還想活嗎?”老道問他。
“想!想!想活命!求你了,道長,請道長指點!”
“好啊,那便用你兒子的性命來換,你肯不肯?”
“我兒子?這……這不行,我兒子若是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我哪有臉面對兒媳?”還算他有點良心。
“非也非也,此兒子非彼兒子!是你兒媳為你生下的那個兒子!你們兩個有了孽種,若這孽種死了,興許老天爺會放你一條活命也說不定呢!”
老竇呆坐當場啞口無言,是啊,這個也是他的兒子呀!可……可……
老道見他不說話,索性自己閉上了眼睛坐在炕沿上也不吱聲了。
過了許久,老竇重新躺回到了炕上,這一刻他真的已經是苟延殘喘了,剛才那最後一縷陽氣也逐漸散去。
“道長……老漢只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不要推脫。”
“但說無妨。”
“我走後,請不要把實情對外人道出,我不想他們被人戳脊梁骨。待來世為牛為馬我定然好好彌補此生大罪。”
“哈哈……哈哈……”白鬍子老道放聲大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推門離去。
他走後不久,竇老漢就嚥氣了。臨終時竇老漢對兒子說,並非是那位老神仙無能,而是我不想讓他救我。兒子問為何,他只是說,我欠下的債我來還!
還清了嗎?事實證明竇老漢這幾年陽壽不足以還陰債的。他死後數月,小竇在後山田裡幹活,也不知是誰家新下生的小牛犢子跑到了他家耕地中,那小牛犢子很乖,也不踩踏莊家,就站在地裡眼巴巴地瞅著小竇,表情極其可憐。小竇把它牽回了家餵養,後來,小牛長大,這牛吃的少不說,而且還勤勤懇懇地給竇家幹活,不但如此,這牛有一個特點,特別稀罕小竇的兒子,他兒子每次哭鬧只要一聽這頭牛叫喚立馬就沒動靜了。
起初那小竇還找到那位道士問這牛是否要尋找主人,老道看了看那頭老牛,笑著點了點頭,摸了摸他的犄角。“不必了不必了,還是讓他把債還清了吧,你與他兩清之時便是它離去之時啊!”
這一日齊秀才早上剛起來,下人們說那位道長已經早早就在廳堂裡等候多時了。齊秀才趕緊穿戴整齊去見,那老道喝了口茶,二話不說掏出五塊大洋扔給了他。
“仙長,這是……您這是為何呀?”他不解。
“呵呵……這便是你當日給竇家父子的五塊大洋,你且收好,回去把它交給你家白氏,她自然清楚其中緣由。”
“我聽說竇老頭還是死了?難道五塊大洋還請不來郎中嗎?早知如此我真該親自為他張羅,也不至於現在這般了。”齊秀才真是個善良的人,還被瞞在鼓裡以為是自己給的錢不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