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個有血有肉講信重義的漢子!我告訴你,若是剛才你出賣了家人,我龍毓斷然不會留你!好,我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太清宮宮主!蒼不笑,你來看,這是何物?”
說這話,龍毓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這書看外皮好像是很普通的經書,不過蒼不笑接過翻開兩頁竟發現,書中記載的全都是一些武林絕學,有些甚至已然失傳數百年。
“真人……這……這我萬萬不敢收啊!這不是你們玄妙觀武學寶典嘛?這是空靈道長所創呀!”蒼不笑是個君子,趕緊把書還給龍毓閉上眼睛不敢窺探分毫。
龍毓說,你先別記著拒絕我,這偌大的太清宮也是個是非之地,你一無根基,二無道法,三無武功豈能立足?若是貧道沒說錯,我前腳走,後腳你就得被你的師兄弟們趕出來。你師傅創立太清宮二百多年,可不能揮之一旦。我觀察了許久,發現這上百個門人中,只有你的眼神中透露著清澈,除了你,其他人都有私慾,若是把太清宮交給他們,那我愧對於太清真人的臨終之拖。
“您……您是讓我練上邊的功夫嗎?”他驚道。
“沒錯,我們玄妙觀的功夫重內修,而非內功,所以練這些功夫無需太久,就能有所小成。你放心吧,這幾日內你專心練功,貧道暫時還不會離開盛京城,那些道士們也自然不敢為難與你。”龍毓原來早就為他打算好了。
蒼不笑一聽,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真人大恩大德,馬昂無以為報,這一輩子……不,從今兒起,生生世世馬昂願追隨真人左右馬首是瞻!如果有半點私慾,天地難容!”
“好了好了,蒼不笑,你年紀比貧道還大些呢,可不要發這種毒誓,這一世的事都說不好更何況下一世呢?貧道獨來獨往慣了。我這麼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更多的也是想讓你們太清宮繼續傳承下去,不要斷了香火。”
龍毓並不知道,這鐵打的馬家漢子,方才那一句話可絕非憑白玩笑。就是這一句誓言,讓馬家人追隨陰陽玄道數百餘年,以至於後來陰陽玄道神秘失蹤後,1950年以後,馬家人還是沒有背棄先祖誓言,依舊追隨著陰陽玄道後人,那可真是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龍毓為何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馬昂這麼好?要知道,這本武功秘籍上的功夫他都沒練全呢?怎麼就捨得憑白送了出去?其實諸位想想,在那亂世之中,龍毓身世多可憐?明明是鑲藍旗旗主海家的小貝勒爺,原本可以錦衣玉食一輩子,可卻無端捲入了皇權恩怨中,一家人無辜慘死,16歲少年郎不得不出手殺人逃出老家,遠赴兩千裡之遙的江南隱居起來。
放在現在,設身處地去想,現在的孩子有幾個能做到的?可人吃五穀雜糧,又怎能沒有情感?面前的馬昂不也正是兩年前的他嗎?而且馬昂做了他做不了的事!人家可是親手殺了惡人報仇了!再者說了,別看海蘭查口口聲聲說自己恨滿人,但他就是滿人,骨血相連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只不過他這個八旗子弟是被愛新覺羅人排擠出來的。他又何曾不想過以前的逍遙快活日子呢?
馬昂跟他的命運很像,同樣是八旗後人,同樣已成朝廷侵犯。所以龍毓見了他一見如故!對他百般信任!把師傅留下的秘籍都交給了他。
“真人小道懂了,必然不會辜負了真人的一番栽培!”馬昂跪謝海蘭查。
這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道士站在大殿門口喊:“龍毓真人,外邊來了一個轎子,說是要請您去盛京城。”
“哦?貧道在盛京城中並無其他朋友,讓他們回吧,定然是那些達官貴人,貧道不願與官面上人有過多往來。”龍毓婉言拒絕。
外邊的小道士又說:“回真人的話,來的人說他們是納蘇肯貝勒府上的。”
“哦?你等等,讓他們在外邊等貧道,我換身衣服隨他們去。”龍毓念及兄弟情分,豈能不給納蘇肯貝勒面子?
納蘇肯貝勒是真給他面子,派來的轎子都是當年多爾袞賞給他的,上邊是黃頂的,六個轎伕抬的,而且還派來自己府中兵士三十多個保護他的安全。
龍毓大搖大擺地鑽進轎子裡,被抬進了城。這下可了不得了,老百姓出來一瞅都認得這是納蘇肯貝勒爺的轎子,裡邊竟然坐著太清宮的道士?而且太清子都死了,那這道士身份得多尊貴?
貝勒府中早已備下美酒佳餚款待,府門口,貝勒爺和蘭福晉親自出門相迎。這陣勢都趕上接待順治帝了。
“兄弟,你可想死我了!快快快!進來!”納蘇肯掀開轎簾子,挽著龍毓的手就往府中拽。